袖中的猫儿冷不防抖了几下,脊背都弓了起来,弱弱的叫了声。
宴清抚摸着小猫脊背的手顿了顿,偏头看了身旁的小狐狸一眼,眼神暗含警告。
离卿眼睛霎时红了一圈,像是被欺负了一样,“宴哥哥……”
宴清太阳穴突突的跳了起来,不是,他说话了吗,做出这样一副委屈的姿态要给谁看啊。
“一只小猫的醋你都吃,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离卿抿着唇,眼尾恹恹垂下一抹弧度,不情不愿的收了身上大妖的威压。
宴清袖中的猫儿亲昵地伸出粉红色的舌头,在他手背上舔了舔。
一行人走过长长的宫道,再度来到陈塘宫前。
汐妍穿了身湖蓝色宫装,带着宫侍站在宫门前的桂花树下有些焦急的来回走动着。
“娘娘。”
豆蔻上前行了一礼,“宴天师请来了。”
汐妍面上露出几分喜色,“快快快,随本宫一起去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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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卿被迫和其余宫人留在殿外等候,宴清跟在女主身后,穿过层层细密的帷幔珠链进了寝殿。
殿内墙上挂着庄重写意的山水画,掐丝珐琅香炉里袅袅青烟浮起,再往里走,几名宫中的太医提着药箱颤颤巍巍的跪在一旁,显然是对此症状束手无策。
汐妍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带着宴清绕过泼墨屏风,龙榻外几层明黄色的纱帐径直垂下,影影绰绰的看不见里面的确切人影。
帐外立着两个总管模样的太监,手中各捏着柄雪白拂尘。
“奴才参见娘娘。”
汐妍摆了摆手免礼,“本宫特意带了从宫外请来的神医为陛下诊治。”
李宁海上前半步,微微一笑,“娘娘,宫里有宫里的规矩,面圣前,须得卸甲搜身。”
汐妍没什么异议,一旁两个御前侍卫上前,解下宴清腰间悬挂的佩剑和锦囊,正要进一步搜身之际,一旁的汐妍开口了。
“李公公连本宫都信不过吗?”
如今宫中后位空悬,汐妍身为四妃之首,是宫中位份最高的嫔妃,两名侍卫听见这话不自觉犹豫了起来。
李宁海抬眸看了她一眼,片刻后,微微一笑,“娘娘都发话了,你们两个还不下去。”
两名御前侍卫应声退去。
宴清安抚似的碰了碰袖中瑟缩了几下的小猫。
两名太监抬手掀开了层层明黄色的帷幔,草药的苦香和龙涎香在鼻畔一点点铺陈开来。
宴清终于看清了床上之人的真容。
一张带着病气却依旧温润俊雅的脸,在他身上,威严和温和十分巧妙的结合在了一起,他就静静躺在那里,双眼紧闭,苍白的嘴唇紧紧抿着,却天生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舒适感。
宴清只看了两眼就看出这位尚且年轻的帝王时日无多了。
和系统说的一样,就算占据着这个时代最顶尖的医疗资源,他却依旧撑不过两年。
他一点点搜刮着脑海中有关这位帝王的记忆,勤政爱民,礼贤下士,他在位期间,天下百姓安居乐业,丰衣足食,确实是位不可多得的仁明君主。
然而慧极必伤,他早早的在朝堂上耗干心血,就已注定了他早逝的结局。
袖中的小猫隐隐躁动了起来。
宴清警告似的捏了捏它的后脖颈。
外殿跪着的几位太医忍不住抬头看向屏风后的修长身影,心里忍不住犯嘀咕,这么年轻,不会是什么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吧。
宴清不是太医,自然不会看病,但一旁虎视眈眈的围了一圈人,他还是装模作样的伸手搭在那截过分苍白的手腕上。
一道淡灰色的妖气顺着宴清的手慢慢钻进了那截苍白的手腕里,那张带着病气过分苍白的脸慢慢多了些血色。
宴清把脉的手微微一顿,不自觉皱了皱眉。
一旁一直殷切看着他的宫人神色顿时不安了起来。
李宁海微微弓着腰出声问:“敢问这位神医,陛下如今身体状况如何,可有法子应对?”
宴清回过神来,挪开手,慢慢直起身体,与此同时,床榻上的年轻帝王睫羽颤了颤,竟有要醒的意思。
“陛下——”
汐妍立刻抓住机会,十分有眼色的将宴清挤走凑了过去,伸手握住那只垂落在床侧苍白修长的手。
“陛下,臣妾在呢。”
宴清袖中的小猫微微动了动,又像是认命般的趴了回去。
薛珩有些艰难的掀开眼皮,半阖着眼看向自己面前的人,片刻后,他挪开视线,看向不远处的宴清。
目光在他宽袖间多停留了一瞬。
“是这位公子救了朕?”
宴清还没开口,汐妍已经轻手轻脚的扶着他坐了起来,娇声道:“陛下真是好眼光,这可是臣妾特意从宫外找的神医,就是他救了您呢。”
薛珩苍白的面上露出一抹温润的笑来,他手抵着拳头轻咳了几声,道:“朕的身体孤自己也知晓,这位小神医竟如此妙手回春,想来也不是一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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