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尘歌壶之前,荧避着绛河,与雷电将军进行了一段简短的对话——
“天理大人很敏锐,我只看一眼就被她察觉了。”雷电将军双手环胸,话语简洁。
荧:“所以,你是觉得她的眼睛很奇怪,就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对。她察觉到了我的视线,确确实实看向了我,但奇怪的是,她的视线却并未落到「我本人」身上,更像是隔着我在看另一个东西——这件事后来得到验证,你也知道了。”
荧:“…嗯,谢谢你了。”
时间回到现在——
“我该庆幸你还能看得见我吗?!”
绛河一愣,眼底闪过惊诧:“荧,你……”
「荧怎么会知道?现有的记忆中没发生过这种事…是意料之外还是我没回忆起?」
“我怎么知道你的眼睛出了问题?”荧抢着说,愤怒的双眸死死咬住绛河,“如果不是我自己知道,你想瞒我多久?!
“还是说——”荧未曾留给绛河一点喘息之机,向她逼近,“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
“明明连尘歌壶是否有装饰都看不出来!
“明明连咸甜都分辨不出来!
“明明连派蒙都认不出来了!”
愤怒让荧的一字一句都说得铿锵有力,而当她每说出一句,就逼近绛河一分。
直到绛河退无可退,踉跄地被绊倒,再一次坐到沙发上。绛河这才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心跳骤然加速,每一次搏动都伴着一阵强烈的恐慌,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胸膛。
绛河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惊慌似乎让她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权,双眼扑闪不定,却是连一眼都不敢看荧。
眼前落下一层阴影,绛河听见荧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就算是这样了…你还要说自己没事,让我不要担心吗……”
她的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沙哑。
她的话语直白,充斥满心的忧虑。
绛河错愕抬眸,金瞳少女发红的眼眶、微颤的眼睑,似是随时就要决堤而出的心绪令她心间一颤。
她从未见过荧露出这样的神情。
她从未想过荧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荧在「生气」,更在「哭泣」。
这一刻,绛河才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某些想法大错特错。
「不想两位无关的旅人为此劳费心神」对应的不该是「那我优先将其解决,或者替她们减轻压力」。
「不想她们为我担忧」对应的不该是「不让她们知道」。
「不想欺骗她们」,但其实她一直都是「相对坦诚」。
一连串地自省后,绛河猛然发觉自己的「组织语言」其实是遥遥无期。
绛河深深吸了一口气,很快抚平了自己那不知原因颤抖的身躯——饱经世故的她不应如此软弱,只因面对这个深爱的人,面对追寻了无数次的她,面对荧,她可以毫无掩饰。
于是绛河慢慢站起来,咬紧牙关,抿唇抑制唇角的颤抖,面对、正视荧。
然后绛河撤下所有伪装,暴露出她最不愿让荧和派蒙看见的模样,即原本的她,那副漆黑模样的她。
最后绛河摘下了面具,让自己那触目惊心的脸完全暴露在荧的视线中。
深渊的污染此刻已经蔓延至她唇边。
荧看着,瞳孔发颤,抿着唇直觉苦涩。
“对不起,荧,是我错了,是我太自以为是了。”绛河扯出一个笑容,面对荧炽热的视线,她窘迫地垂头,“你有什么想问的,我都会如实回答,我保证绝无隐瞒。”
“…所以,深渊就是「元凶」?”荧强硬地捧起绛河的脸,让她注视着自己。
绛河:“是。我的「神力」如今是「消耗品」。
“使用「神力」唤回古山导致我体内的「神力」和「深渊」失衡了,「深渊」多于「神力」就会使我的感官错乱,让我无法分辨真实与虚假。”
荧不由得呼吸加重:“…你为什么要吸收深渊?”
绛河老实回答:“因为「深渊本源」能够改变「既定的命运」。”
“「深渊本源」?「既定的命运」?”难以理解的词让荧皱起眉。
绛河:“「深渊本源」这个名字是我自己取的。老实说我也不理解它的本质,只知道它比一般的深渊更加危险——这个原本并不存在的东西,我猜它的出现跟我有很大关系。
“至于「既定的命运」——我用归终和雷电真举个不那么恰当的例子吧。你知道她们都是曾亡故的魔神,正常情况下,她们是不可能还活着的,但是有了「深渊本源」的影响,我就能够让她们「存活于世」。
“如果没有「深渊本源」,那么她们的存活就会像被世界认定为异物一般「清理」掉,无论我将她们复活多少次,她们的结局都只有死亡,像这种必然就是我所说的「既定的命运」。”
巨大的信息量让荧沉默,尽管她还没完全将绛河的话吸收,还是很快从思索中回神,问出她最在意的那个问题:
“最后一个问题,怎么解决你现在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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