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里。”诺克斯的残影半跪在光茧前,他的手掌穿过茧壁,却如触碰到水面般激起金色波纹。光茧内,两道半透明的身影相拥而眠,父亲的维度徽章在胸口明灭,母亲的修补匠工具悬浮在身侧,工具链上还系着时砂童年时掉落的第一根白发。“他们的意识体被初代局长的因果锁链困住,链环上刻满了‘秩序高于一切’的箴言,只有混沌墨卷能切开——”
警报声如生锈的齿轮突然断裂,13具培养舱同时爆发出刺目红光。时砂的左手背骤然刺痛,菱形核心深处的暗金色裂痕如活物般蜿蜒生长,像蛇蜕般剥落表层的银蓝光斑。她抬头望去,培养舱内的镜像体们同时睁眼,瞳孔中的墨色漩涡与苏烬羽发间的烬时蝶产生共振,舱壁上的熵核印记化作液态金属,顺着玻璃缓缓流淌,在地面拼出“抹除悖论”的瘦金体。
“始源之魂,”最中央的影之始源开口,声音像两把生锈的匕首相互摩擦,“你以为解放悖论就是自由?看看你身后——”
时空膜如破镜般碎裂,十二艘管理局飞船蜂拥而入,舰首的“自由仲裁者”装置正高速旋转,吞噬着从各个宇宙吸入的墨瞳花花瓣。那些曾象征希望的粉色花瓣在齿轮间化作黑色烟雾,重新拼出“时间猎犬”的徽记,每片齿轮边缘都镶嵌着戴奥尼索斯的犬类瞳孔残片,正贪婪地注视着时砂。带队的副官踏在破碎的时空膜上,手中的弑时匕首残片滴着暗金色血液,刀刃上凝结的因果尘埃发出冷笑:“戴奥尼索斯的牺牲不过是另一个悖论陷阱,他女儿的灵魂早就被我们拆解成齿轮润滑油,你以为那些宠物店的幼犬残魂,真的是他用善意收留的?”
苏烬羽的墨丝如活物般蜷曲着筑起防护茧,却在接触镜像体的暗金能量时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她发间的青玉发簪裂痕中渗出月光,那是烬墨王朝最后的精神力:“时砂,她们在吸收我的墨蚀能力!小砚,把你的眼泪滴在混沌墨卷上——只有你的银血能激活墨卷的终极形态!”
小砚指尖的银蝶印记突然亮起,如同一颗坠落的星辰。她的眼泪滴在墨卷封面的瞬间,108只烬时蝶从书中振翅而起,翅膀上的瘦金体箴言“墨有尽,意无穷”化作实质光刃,扫过培养舱的刹那,时砂的“时间视域”突然开启——她看见镜像体们蜷缩在培养舱内,耳中循环播放着阿特洛波斯的声音:“始源之魂必须陨落,熵增与秩序才能真正平衡。你们是她的影子,是宇宙的刹车片。”
“原来你们只是棋子,”时砂握紧银戒,彩虹光谱的能量中竟夹杂着暗金纹路,如同阳光中混入了夜的碎片,“就像我曾经是。但初代局长在熵核留下的不是平衡,是选择——”她突然将混沌墨卷刺入光茧,墨丝与金色锁链碰撞的瞬间,整座熵核发出钟鸣般的巨响,父亲的意识体艰难转身,眼中倒映着她三岁时在实验室打翻溯光香的场景:“砂砂,去拿核心处的‘始源密钥’,那是我们用奇点爆炸的第一缕能量锻造的,能改写所有因果悖论的——”
警报声达到顶点,13个影之始源同时破舱而出,她们的指尖凝聚出暗金墨丝,每根丝上都刻着“抹除”的瘦金体,所过之处,时空膜如黄油般融化。时砂的左手背已完全被暗金色覆盖,银戒的箴言“墨有尽,意无穷”正在褪色,如同被雨水冲刷的古老壁画。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能量正顺着裂痕流入镜像体们的指尖,她们的瞳孔中开始浮现她的记忆:父母在奇点中培育她的场景,诺克斯在熵核中为她留的意识空间,还有苏烬羽在碎墨巷茶寮教孩子们画蝶的温柔侧脸。
“小砚!”苏烬羽突然推开时砂,墨丝化作千万道屏障挡住致命的暗金墨丝,“带时砂去拿密钥,我来拖住这些镜像体!”她的青玉发簪终于崩碎,露出里面封存的烬墨王朝最后月光,那是她母亲临终前注入的精神力,“记住,我们的墨丝不是为了毁灭,而是为了让每道裂痕都成为光的入口——”
话未说完,暗金墨丝贯穿了她的胸口,墨色血液滴落在熵核地面,竟开出黑色的墨瞳花,花瓣上流转着苏烬羽的记忆碎片:她在墨史阁临摹《烬墨创世录》,在碎墨巷救下被追捕的小砚,还有在敦煌壁画前刻下“汝之锚点,吾之茧房”的瞬间。小砚尖叫着拽住时砂的手腕,冲向光茧深处,那里悬浮着初代局长的全息投影,老人掌心托着的“始源密钥”如水晶瓶般璀璨,瓶中封存的宇宙诞生时第一缕熵增能量,正发出婴儿心跳般的搏动。
“只有融合始源之魂与影之始源,才能激活密钥,”投影的声音带着创世时的星尘回响,“但代价是——你们中有一方将永远成为宇宙的燃料。”
管理局飞船的光束炮突然袭来,时砂本能地举起密钥,水晶瓶应声炸裂,熵增能量如火山爆发般涌入体内。她看见13个影之始源的身影开始透明,她们的能量如归巢的星子般汇入密钥,而自己左手背的裂痕中,竟浮现出诺克斯熵核的暗金色纹路,那些纹路正沿着她的神经脉络蔓延,如同根系在吸收最后的养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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