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烬羽的烬时丝骤然收紧,罗盘表面浮现出烬墨王朝的星图,每颗星辰都在被暗金色齿轮吞噬。她终于明白,诺克斯的熵增执念,不过是包裹在毁灭外衣下的救赎——他想在宇宙热寂前,让所有被修剪的文明,都能在熵核的光芒中,绽放一次属于自己的星光。
“跟我去熵核深处,”诺克斯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熵核的暗金光芒与她的墨丝产生共振,“初代局长的冥想室里,藏着能让墨蝶碎片完全觉醒的‘溯光墨锭’。你想复活王朝,我要完成她的遗愿,我们的目标,从来都是同一个。”
墨色广袖在乱流中翻飞,苏烬羽任由他拉着飞向熵核,发间的烬时蝶却悄悄振翅,将一缕墨丝送入时空裂缝。那是给时砂的信号,指向冥想室里藏着的,不仅有墨锭,还有诺克斯从未提及的——初代局长与熵核共生的完整日记。
熵核表面的齿轮矩阵正在崩塌,露出内部燃烧的暗金核心。苏烬羽踏入门扉的瞬间,无数记忆碎片如墨雨般落下:她看见自己作为墨史女君时,曾在星图上观测到的神秘符号,正是诺克斯熵核的纹路;看见诺克斯作为管理局墨史令时,与阿特洛波斯共同研发时间锚点的场景,两人眼中闪烁的,是对宇宙未来的共同期待。
“这是初代局长的记忆殿堂,”诺克斯的声音混着熵核的心跳,“他在创造熵核时,就预见了管理局的堕落。所谓的三瓣碎片,不过是他留给宇宙的三个选择:齿轮代表秩序,墨蝶代表无序,银蝶代表平衡。而始源之魂,是承载所有选择的容器。”
苏烬羽的指尖触碰到悬浮的青铜日记,封面上刻着与她发簪相同的蝶形纹路。翻开的瞬间,无数光茧浮现,每个光茧里都封存着被管理局删除的真相:初代局长在临终前,将自己的灵魂碎片分别植入阿特洛波斯、诺克斯和时砂体内,期待有朝一日,三者能在悖论中碰撞出超越因果的可能。
“他早就知道,纯粹的秩序与无序都会导致毁灭,”诺克斯凝视着光茧中初代局长与恋人的对话,“所以创造了始源之魂,让她成为能同时握住齿轮与墨丝的手。而我和阿特洛波斯,不过是这双手的左右利齿。”
熵核深处突然传来机械义肢的转动声,一个身着褪色管理局制服的身影踏入殿堂。他的左脸覆盖着齿轮义甲,右脸却保留着烬墨王朝的星图纹身,正是苏烬羽在墨史阁废墟见过的神秘符号——那是初代局长最信任的副官,曾在王朝覆灭时暗中协助她母亲的“因果调停者”。
“诺克斯,你果然来了,”副官的声音带着金属共鸣,“阿特洛波斯启动终焉之茧,不仅要抹除始源之魂,还要销毁初代局长的所有痕迹。包括你体内的齿轮碎片,和苏烬羽小姐的墨蝶核心。”
诺克斯的熵核之眼骤然亮起:“你是……墨史令·白夜,当年在烬墨王朝星图上留下逃生坐标的人。”
白夜点头,齿轮义甲渗出银蓝光芒:“初代局长在创造熵核时,就将‘可能性代码’分成了108份,藏在各个文明的图腾里。苏烬羽小姐的母星,不过是其中之一。而现在,时砂·弥赛亚正在激活最后一份代码,阿特洛波斯害怕了,他害怕自己坚守的秩序,终将被可能性的洪流冲垮。”
苏烬羽的青玉发簪突然指向白夜的星图纹身,那里竟与她发簪内的王朝月光完美契合:“你也是碎片的载体,对吗?初代局长将‘银蝶碎片’植入了你体内,让你成为平衡齿轮与墨蝶的观察者。”
白夜的嘴角勾起苦笑:“没错。三百年前,我看着管理局抹除你的母星,看着诺克斯带着熵核坠入混沌,看着阿特洛波斯将自己的情感封印在零时之戒里。而现在,我要做的,是让始源之魂明白,所有的牺牲,都是为了让宇宙拥有说‘不’的权利。”
熵核深处突然传来剧烈震动,终焉之茧的光芒穿透层层齿轮,开始分解初代局长的记忆殿堂。诺克斯猛然推开苏烬羽,时之骸甲在光芒中崩解,露出底下苍白的胸膛,那里嵌着的,正是恋人的因果尘埃与熵核核心的共生体。但在苏烬羽的墨丝感知中,那核心处的暗金光芒竟在瞬间分成两缕,一缕被光芒吞噬,另一缕却如细沙般渗入熵核最深处的裂隙。
“带着墨锭走,”他的声音混着尘埃的碎裂声,面容却在光芒中浮现出转瞬即逝的冷笑,“去告诉时砂,熵增不是终点,是宇宙呼吸的方式。就像你的墨蚀,不是毁灭,是让时间线在崩解中重生的可能。”
苏烬羽的烬时丝本能地卷住墨锭,却在接触的刹那察觉异常——这枚墨锭表面刻着的,不是她熟悉的王朝星图,而是诺克斯熵核独有的齿轮纹路。当终焉之茧的光芒完全笼罩诺克斯,她看见他的身体如墨般融化,却在融化的残影中,熵核深处的某个暗角,一双泛着暗金微光的眼睛正凝视着她,嘴角勾起的弧度,是阴谋得逞的冷笑。
“你骗了我……”苏烬羽的低语被乱流撕碎,她突然明白,诺克斯早已将核心意识转移至熵核最深处的“原初奇点”,眼前被吞噬的不过是具能量傀儡。那些分裂出的108颗暗金种子,表面刻着文明图腾,内核却藏着诺克斯的熵能烙印,一旦在时砂体内的碎片融合,便会成为引爆宇宙熵寂的导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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