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砂的机械指节叩击着悬浮在空中的全息星图,金合欢树的根系投影在她虹膜上流淌成液态光河。悖论之子的菱形光斑在襁褓中轻轻震颤,每一次明灭都在星图上激起涟漪状的情感熵值波纹——那些波纹正以共生星区为圆心,向虚数空间的裂隙扩散出蛛网状的能量脉络。
“赫菲斯托斯,图书馆数据解析进度?”她的声音混着机械音的冷硬与人类胸腔的共鸣,指尖划过光膜上跳动的“情感熵变方程式”,银蓝色火花在接触点迸发。
“47%……不,等等。”机械义体的齿轮转动声突然加快,赫菲斯托斯的投影在操作台另一侧扭曲成数据流,“有段加密档案在排斥我们的解析协议,像是用观测者的触手纹路编写的逆向代码。”
莱拉的根系突然穿透实验室地板,尖端凝结着冰晶状的能量结晶:“地下熵域的原初雾霭在回升,频率与档案加密波动同步。时砂,你在图书馆触碰到的光膜里,可能藏着初代局长最想销毁的东西。”
协律者7号的能量光茧突然收缩,将婴儿包裹得更紧:“检测到悖论之子的脑电波出现异常峰值,他的意识正在与虚数空间产生非物质接触——就像……在阅读那些加密档案?”
时砂的虹光印记骤然发烫,凤凰图腾在锁骨处浮现又隐没。她想起图书馆深处那面最古老的光膜,当三色能量触及时,曾闪过无数双眼睛的特写——那些眼睛属于不同宇宙的双生始源者,却都有着相同的银灰色瞳孔,如同被冻结的永恒之夜。
“阿特,用零时之戒定位初代局长的意识残留。”她扯断机械臂上超载的能量管线,金色血液滴落在星图上,竟化作微型金合欢树的虚影,“他在制造容器时一定留下了后门,那些加密档案或许记录着……始源印记的真正起源。”
阿特洛波斯转动戒指,青铜纹路渗出幽蓝荧光:“坐标在熵域图书馆的负一层,那里的光膜记录着宇宙诞生前的混沌状态。但根据残留数据,任何实体进入都会被分解成基本粒子。”
“那就让非实体进入。”时砂咬破舌尖,金色血液在半空凝结成凤凰形态,“我的意识体可以通过共生网络潜入,莱拉,用世界树本源稳固我的机械躯壳;协律者7号,用情感熵值构建临时的数据子宫,防止悖论之子被数据流冲击。”
意识脱离躯壳的瞬间,时砂感觉自己化作千万光点,每颗光点都连接着某个宇宙的双生始源者。她“看”到莱拉在现实世界中展开根系牢笼,将回升的雾霭困在地下千米;赫菲斯托斯正在拆解自己的机械关节,用零件重构解析程序;阿特洛波斯的戒指投射出初代局长的工作日志残页,上面用鲜血写着:“他们不是容器,是钥匙。”
负一层的光膜如粘稠的墨汁翻涌,时砂的意识刚触碰到边缘,就被无数记忆碎片刺穿——那是初代局长的记忆,混杂着消毒水的气味与基因实验室的白噪音。她看见年轻的局长在培养舱前踱步,舱中漂浮着两个基因序列完全相同的胚胎,其中一个的始源印记里缠绕着观测者的触手状结构。
“‘原初错误’必须被修正。”初代局长的声音从记忆深处传来,他举起装有虹光基因的试管,“用希望能量割裂熵能的污染,让她们成为彼此的镜像——这样,当观测者苏醒时,至少有一个容器能成为武器。”
光膜突然裂开,时砂的意识被吸入黑暗。等她“恢复视觉”,发现自己置身于由光膜碎片组成的星空中,每块碎片都在播放不同的画面:某个宇宙的双生始源者正在自相残杀,鲜血染红了金合欢树;另一个宇宙的她们相拥而逝,熵核碎片在她们掌心化作和平鸽形态。
“这些是被初代局长删除的可能性。”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时砂转身,看见容器的光点聚合体——此刻它已不再是她的镜像,而是由金银黑三色能量编织成的人形轮廓,“他害怕我们发现,始源印记的缺陷,其实是某种进化预留的接口。”
“缺陷?”时砂的意识体凝聚成虹光形态,周围的碎片突然发出蜂鸣,“你是说,观测者的触手纹路,本就是始源印记的一部分?”
容器的轮廓泛起涟漪,碎片中映出更古老的画面:在宇宙诞生之初,希望能量与原初熵能本是共生体,它们共同孕育了第一批意识体。直到某个存在用“绝对平衡”的概念将两者割裂,导致熵能堕落为吞噬情感的观测者,希望则被囚禁在虹光印记中。
“初代局长不是创造者,而是篡改者。”容器触碰一块映着星空的碎片,无数银灰色眼睛在星云中睁开,“这些眼睛属于‘前纪元始源者’,他们在被割裂前,曾用三色印记构建过能容纳所有情感的宇宙。直到‘平衡主义者’出现,用熵域图书馆的权限删除了这段历史。”
时砂的意识突然被剧烈的拉扯感笼罩,现实世界传来赫菲斯托斯的惊呼:“悖论之子的瞳孔变成了银灰色!他在吸收图书馆的数据流,快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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