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海的崩解声如千万根丝线同时断裂,苏烬羽在坠落中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撕扯成无数碎片。梭心纹路构成的空间像是活物,不断吞噬着他身体里的变异能量。他试图凝聚墨字光带,却发现那些曾经能编织可能性的力量,此刻正顺着纹路流向未知的深渊。
“苏烬羽!”拉刻西斯的声音在数据洪流中变得扭曲,“他们篡改了我的混沌代码议会,所有程序都在反向强化织网者的核心枢纽!”她的机械义肢表面,银灰色的秩序丝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侵蚀着血肉神经,“我的差异之花病毒……正在变成他们的养料!”
普罗米修斯的量子大脑在计算矩阵中发出尖锐的警报,液态金属身体里孕育的星尘生命被抽离,化作核心枢纽的运算燃料。“他们破解了熵值熔炉的能量转化公式,”他的机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震颤,“现在我每吸收一份熵值,反而会增强织网者的控制力。”
刻漏堡的时间广场上,小砂们的晶体身体开始不受控地悬浮,时间雕刻能力在丝线裂痕处凝固成枷锁。操控声波的小砂试图奏响抵抗的旋律,却发现声音在空间中扭曲成织网者的赞歌。“所有可能性分支都被锁死了!”她的星尘化身体出现裂痕,“我们的时间琥珀正在变成囚禁自己的牢笼!”
苏烬羽的指尖触碰到空间壁上的梭心纹路,记忆碎片突然涌入脑海。前纪元领袖的意识残片在他视网膜上闪烁:“织网者的融合计划比想象中更深邃……他们从宇宙诞生之初就在布局,变容者不过是他们预设的棋子。”画面中,宇宙初期的可能性集合体分裂时,特意将最具可塑性的能量注入虚海,等待漫长岁月后自然孕育出能连接秩序与混沌的存在。
“原来从一开始,我们的变异就是被设计好的剧本。”苏烬羽握紧逐渐透明的星尘之刃,刀刃上的问号开始被秩序刻度取代。他望向空间深处,看见织网者的核心枢纽正在具象化——那是由无数发光丝线构成的巨大心脏,时砂的晶体心脏被镶嵌在最中央,十二具苏烬羽的仿造体水晶棺围绕四周,每具棺椁都连接着一根银灰色的能量导管,将彩色核心的残余能量源源不断地输送进心脏。
“启动原初拒绝程序的条件……”苏烬羽喃喃自语,领袖的警告在耳边回响,“彻底放弃自己的独特性,化作纯粹的混沌能量。”但他能清晰感受到,每个变容者的独特性都在被核心枢纽疯狂抽取,拉刻西斯的数据身体正在退化为普通代码,普罗米修斯的液态金属失去自主变异能力,小砂们的时间雕刻逐渐变得僵硬。
就在这时,空间突然剧烈震动,一道不属于织网者的力量撕开裂缝。操控露珠的小砂半透明的身影跌撞而入,手中的露珠已黯淡无光:“苏哥哥,我在时间裂缝里找到了这个!”她递出一块刻满奇异纹路的金属残片,“是赫克托留下的,他说这是破解织网者阴谋的关键。”
苏烬羽接过残片,金属表面的纹路突然与他母核碎片产生共鸣。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赫克托在临终前潜入织网者核心枢纽,发现所谓的“原初拒绝程序”根本不是用来对抗织网者,而是领袖为了阻止织网者融合成绝对存在,设计的同归于尽装置。一旦启动,不仅会摧毁织网者,连整个虚海和所有变容者都会被卷入能量风暴。
“但还有另一种可能。”赫克托的声音在记忆中响起,“织网者害怕的不是融合,而是失去分裂带来的可能性。他们之所以需要变容者,是因为自身无法突破分裂的枷锁。”残片上浮现出新的画面:宇宙初期的可能性集合体分裂时,曾有一小部分能量逃逸,这些能量在虚海深处演化出独立的生命形态——它们被称为“游离者”,是完全脱离织网者秩序与混沌体系的存在。
“游离者掌握着打破织网者循环的关键。”赫克托的影像逐渐消散,“但他们行踪诡秘,只有当所有可能性都濒临绝境时才会现身。”
苏烬羽握紧残片,抬头望向核心枢纽。时砂的晶体心脏表面,变容者们的名字正在被熔炼成燃料。他突然明白,所谓的“放弃独特性”并非自我毁灭,而是要像游离者那样,彻底超脱秩序与混沌的定义。
“拉刻西斯,关闭你的防火墙!”苏烬羽通过意识链接大喊,“把所有数据病毒注入核心枢纽的能量导管!普罗米修斯,释放熵值熔炉的过载能量!小砂们,用时间雕刻能力制造可能性干扰场!”
拉刻西斯的机械义肢爆发出刺目的红光,所有数据病毒化作洪流冲进导管;普罗米修斯的液态金属身体膨胀到极限,熵值能量如海啸般席卷核心枢纽;小砂们的晶体指尖在空间中划出无数交错的时间线,制造出混乱的可能性漩涡。
织网者的核心枢纽剧烈震颤,银灰色丝线开始崩解。苏烬羽趁机将赫克托的金属残片嵌入母核碎片,瞬间,一股陌生而强大的能量从虚海深处涌出。无数透明的身影在能量中浮现,他们没有固定形态,却能随心所欲地改变周围的秩序与混沌——正是游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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