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疼了？”
司野忽然开口，嗓音里又恢复了那种惯常的慵懒，仿佛肩上狰狞的伤口不过是小猫挠的一道浅痕。
叶九手上动作一顿，没好气道：“你说呢？”
那可是子弹贯穿的伤。
她盯着伤口，忽然想起什么，皱眉嘟囔：“我看你手撕沙蟹的时候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连颗子弹都挡不住？”
司野低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普通武器确实杀不死我，但你这把加特林……”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身旁的武器上，“每一发子弹都附了腐蚀之力，是专门用来对付副本BOSS的。”
叶九指尖微僵，低声道：“……这是牧沉送我的，让我防着你。”
她小心地缠上绷带，司野却忽然开口：“用力点。”
叶九挑眉，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正愁没地方撒气呢。
“你说的啊，可别求饶。”她手上微微加重力道，眼睛却紧盯着司野的表情。
司野嘴角抽了抽，终于没忍住：“……啊，还是轻点吧。”
叶九得逞般地笑了：“哟，声音真好听，叫大声点？”
司野哭笑不得：“你这样很变态。”他顿了顿，又低声补了一句，“……我真有点怕你。”
气氛微妙地安静了一瞬，司野才又开口，语气随意却带着试探：“看来牧沉很疼你，连这种武器都舍得送。”
叶九轻哼一声，手下利落地打了个蝴蝶结：“切，他让我用来提防你的。”
司野眸光微动，声音低沉：“所以你就用在我身上了？”
他的眼神意味不明，却又隐约透着一丝宠溺。叶九恍惚了一瞬，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她别过脸，闷声道：“你还说？我当时可生气了……气你靠近我，是不是别有目的。”
她不是没想过——那么多攻略者进入副本，司野从未主动接近任何人，却唯独对她步步紧逼。这绝不可能是心血来潮，而是从一开始就带着目的。
可即便如此……
叶九垂下眼睫，声音轻了几分：“不过……现在不气了。因为除了那个原因，也不可能有别的了。”
司野沉默片刻，忽然道：“你怎么知道，我接近你……是因为发现了你对副本规则的影响？”
叶九一怔：“……什么意思？”
司野看着她，唇角微扬，眼底却藏着一丝深意：“如果我不主动接近，又怎么会发现你的特殊？”
叶九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追问：“你的意思是……”
司野低笑，嗓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和纵容：“说出来，你肯定要打我。”
叶九翻了个白眼，故作凶狠地挥了挥拳头：“那还是别说了！”
密林湿气浓重，连枯枝都浸透了水汽。司野能生起这堆火已是奇迹，只是略带水分的柴火冒着呛人的青烟，熏得他偏头低咳了几声，苍白的侧脸在火光中显得格外脆弱。
叶九盯着他这副病弱可欺的模样，喉间不自觉地动了动，强行压下心里那头躁动的野兽，迅速从系统商城兑换了野营专用的无烟柴。
接着，她手指不停，又刷刷买下一堆东西——柔软的双人床、自动出水的浴盆、蓬松保暖的被褥……
司野微微睁大了眼睛："你真是……震惊到我了。"他伸手摸了摸凭空出现的床铺，语气复杂，"你们解构者的系统商城，连这种东西都有？"
叶九挑眉："怎么，不信我？”
"不是。"司野摇头，眼神飘向远处，“”是上一个解构者……我是在城市垃圾桶里找到她的。她要有这些，也不至于混成那样。"
叶九手上的动作猛地一顿。
"上一个？"她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看来你果然记得以前的事……"胸口莫名涌上一股酸涩，她强压着情绪，生硬地转移话题："为什么叫我们'解构者'，而不是'攻略者'？"
司野沉默片刻，火光在他银白的睫毛上跳跃："因为你们死亡时，能解构副本规则对我们的束缚。"他顿了顿，"只不过，普通解构者的影响很缓慢……从没出现过像你这样，开心的时候，能让规则直接消失的。"
"怪不得……"叶九喃喃自语，"我就说怎么大家都叫'解构者'……"
司野突然抬眼："你听谁说过这个称呼？按理说，解构者自己不应该知道。"他眼神一凛，"……是牧沉？"
叶九回忆道："之前在牧沉办公室，就是后来你们都来了，说要去野营的那次……"她的声音渐渐冷了下来，"我在休息室偷听到他和洛言的对话，说什么要'共享'还是'分享'我来着……"
她猛地抬头，目光如刀："你肯定也参与了吧？"
司野下意识耸肩，却牵动了伤口，疼得"嘶"了一声。
——这反应，等同于默认。
叶九斜睨了他一眼，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呵，我就知道你当初也没安什么好心。"
司野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睫毛微微垂下："说实话...当时最想立刻解决你的，除了牧沉就是我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那天你在包厢沙发上睡着时，我们几个还讨论过要怎么处理你...我和启奕都主张按老办法，引你触发死亡结局..."
"呵呵，"叶九冷笑两声，眼底却闪着狡黠的光，"我早就猜到了。某些人还趁我睡着，偷偷把我的脑袋挪到自己腿上...登徒子！垃圾！大坏蛋！"她嘴上骂得凶，尾音却带着几分娇嗔。
"天地良心！"司野急忙举手作投降状，"我最讨厌别人碰我了。但你当时睡得那么香..."他顿了顿，偷瞄叶九的脸色，又补充道："当然，你从一开始就很特别。我...对你有点好奇，所以就...纵容你枕着了..."
叶九神色稍霁："那后来偷偷加我好友那次..."
"是蓄谋已久。"司野坦然承认。
"哦？"叶九来了兴致，眼睛亮晶晶的，"说说看，你都谋划了些什么？"
"我那时候觉得你很有趣...谋划勾引你。"
"所以你就半夜摔进我的阳台，"叶九打量司野，“我是你突发奇想想勾引的第几个?第n个?”
司野故作神秘，“秘密。”
唯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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