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若寒正忙着打探消息时候,京城的天空,被铅灰色的厚重云层严严实实地遮蔽。大团大团鹅毛般的雪花,自那暗沉的天幕纷纷扬扬洒落,好似无数白色的精灵在风中肆意舞蹈,转眼间,便给整个战王府披上了一层冰冷且圣洁的银装。王府内的亭台楼阁、雕梁画栋,皆被雪温柔覆盖,往日的威严在这雪景下,多了几分静谧与肃穆。
此时,王府内,灵泉水与消炎药的神奇效用,让陌煜言的伤势如同春日消融的冰雪,渐渐有了明显好转。为防他人察觉异常,陌煜言早将剩余灵泉水收入暗格,每日清晨只着便服,独自在书房饮用。然而,王太医作为王府家学渊源的老臣,精通望闻问切,仅凭几次例行问诊,便察觉出王爷脉象中暗藏的蹊跷。
就在王太医捧着新制的安神汤药踏入书房的同一时刻,一名小厮跌跌撞撞地冲进太医院偏殿。殿内檀香萦绕,一位银发老者正专注地研磨草药,青黑色蟒纹锦袍随着动作轻摆,腰间白玉螭龙佩泛着温润光泽 —— 此乃太医院院正周明远,曾为两代帝王诊治,在医界地位尊崇。
“周院正!大事不好!” 小厮喘着粗气,脸上还沾着雪粒,“王爷的伤势竟在短短几日好转,比王太医开的药见效快十倍!”
周明远手中捣药杵猛地一顿,药臼里的朱砂溅出几点红痕:“荒谬!便是千年人参吊命,也无这般神速。” 他拂袖起身,蟒纹在烛光下似要游动,“备轿,本院倒要瞧瞧,是何神药能违背医理。”
书房内,王太医将泛黄医书展开:“王爷请看,这《蛊毒录》记载,南疆有种秘药可令人起死回生,却需以活人血肉为引……”
“住口!” 雕花木门轰然洞开,凛冽寒风卷着雪粒扑入,周明远阔步而入,蟒袍下摆扫过满地瓷片。他目光如电,扫过王太医手中医书,冷笑出声:“王太医怕是书读迂了?拿《蛊毒录》这种邪书来混淆视听?”
王太医面色骤变,手中医书险些落地:“周院正!王爷脉象诡异,定是……”
“脉象交与本院来看。” 周明远径直走到陌煜言案前,苍老却稳当的手指搭上脉门。片刻后,他从袖中取出银针,手法如蝶穿花般扎入几处穴位,又掏出一方素帕擦拭银针,见针尖依旧雪亮,才沉声道:“王爷脉象虽有异,却是生机盎然之象。若真是邪术,银针早该发黑。”
陌煜言倚着椅背,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周院正果然名不虚传。”
王太医却突然指着案头瓷碗碎片,尖声道:“那这神秘液体又作何解释?王爷定是服下了不明之物!”
周明远拾起碎片嗅闻,又用指尖蘸取残液轻抿,瞳孔微缩:“此液清冽甘甜,绝非毒药。倒像是……” 他摩挲着下巴,目光扫过陌煜言,“王爷莫不是得了仙家灵液?” 不等回答,他转身怒斥王太医:“身为王府太医,不思探究医理,却用妖邪之说构陷恩人,该当何罪!”
王太医扑通跪地,额角磕在青砖上:“老臣、老臣只是担忧王爷安危……”
“休要巧言令色!” 周明远甩袖指向门外,“即日起,你停职反省!王爷的药,本院亲自过问!” 说罢,他从袖中掏出一本烫金医典,恭敬递向陌煜言:“王爷若信得过,可容老臣与施药之人探讨一二,或许能参透其中奥秘。”
陌煜言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医典烫金的封边,周明远眼中的好奇与探究,让他不由自主想起冷若寒在山谷中的点点滴滴。
记忆翻涌,篝火噼啪作响,火星如流萤般窜向夜空。冷若寒蹲在沙地上,树枝在她手中化作神奇的笔,画出的半圆在月光下泛着银边:“将军可知,为何月有阴晴圆缺?若真是仙宫,又怎会时隐时现?” 她忽然抓起陌煜言的手腕,将他的掌心按向篝火,炽热的温度瞬间袭来。
“若姑娘当真来自天上,那定是仙子下凡,拯救我等凡人于水火。” 陌煜言半开玩笑地回应,眼中却闪过一丝认真。
冷若寒展颜一笑,抬手遥指苍穹:“公子,小女子来自天上。实不相瞒,公子心中的月宫并不存在。月亮只是绕地转动的星体,其上既无广寒宫,也无嫦娥吴刚,唯有荒芜与冰冷。” 她目光澄澈,言语间带着超脱尘世的空灵,好似来自另一个世界,正轻轻揭开天地间不为人知的秘密。
“此乃本王的恩人。” 陌煜言合上医典,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所行之事,远比灵液更加珍贵。在山谷时,她不仅用前所未闻的战术,以枯枝为阵推演‘八门金锁阵’‘空城计’,颠覆了本王半生所学,更提及手中握有可揽星月的奇物。”
他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医典烫金边缘,眼前浮现出冷若寒在篝火旁侃侃而谈的模样,“她说那奇物能看清月亮沟壑,上面既无广寒宫,也没有嫦娥仙子和吴刚伐桂,有的只是无尽的荒芜与冰冷。还可将百里之外的景象收于眼底,本王当时虽惊于荒诞,如今想来,她既有无中生变锦衣的神术,所言必定非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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