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渊闭合的轰鸣声还在山腹回荡着,金铃儿的三姐金梅突然指着彩虹尽头:"你们看!冰层底下有铁轨!"周卫国扑到冰面上哈气,结霜的冰面下隐约露出半截锈蚀的枕木。
"是当年鬼子修的窄轨铁道!"孙大炮的索宝棍敲在冰面,"当年他们往龙眼运炸药,就是走这条..."话没说完,陈归山突然蹲下用小拳头砸冰:"铁轨在说话!"
老萨满的指甲抠进冰缝,带出把黑乎乎的煤渣:"这是抚顺矿的煤!四三年关东军从..."他突然顿住,煤渣里滚出颗带牙印的铅弹头。
"老套筒的子弹!"周卫国捏着弹壳上的牙印,"我爷说过,抗联缺弹药时用牙咬开弹壳取火药!"说着突然瞪大眼睛,"这牙印...是赵司令的!"
岩温的傣刀突然自行出鞘,刀尖指向冰层下的铁轨缝隙。金铃儿解下鹿筋绳系住刀柄:"顺着铁轨走,兴许能找到毒气库的通风口。"绳子刚垂下三丈,突然被什么东西拽得笔直。
"下面有活物!"金梅扯住绳子末端,"当年我爹追猎过冰层下的山鲶鱼..."话音未落,冰层突然炸开个窟窿,条丈长的黑影卷着腥风扑出。
"是铁线蛇!"老萨满的萨满鼓迎面砸去,"这玩意专吃腐尸..."鼓面熊皮被蛇牙扯破的刹那,孙大炮的索宝棍精准捅进蛇眼。腥臭的黑血喷在冰面上,竟蚀出个"周"字。
周卫国突然跪地:"这是我爹的笔迹!"他抓起沾血的冰碴细看,"九八年他在这留过记号..."冰层深处忽然传来闷响,三十六个青铜铃铛从铁轨缝隙涌出。
"快闭气!"金铃儿扯出鄂伦春药囊分给众人,"铃铛里藏着蜮砂!"陈青山捂住儿子的口鼻,却见陈归山正对着铃铛咯咯笑:"它们在唱歌。"
七星会老者的狂笑突然从冰渊裂缝传来:"晚了!毒气阀..."笑声戛然而止,铁轨尽头亮起盏矿灯。七个穿靰鞡鞋的猎户推着改装过的狗爬犁冲来,犁头上绑着成捆的艾蒿。
"青山哥!"领头的鄂伦春汉子甩出捆参绳,"老河工带话,梯子河要改道!"绳头系着的桦皮筒里滚出半块带牙印的银元,正是当年抗联的军饷。
老萨满的指甲在银元上刮出血痕:"赵司令的暗号!"他突然扯开衣襟,胸口的狼头刺青竟与银元上的牙印重合,"往东三里,有抗联藏的排洪渠!"
众人踩着齐膝深的积雪往东赶,陈归山突然揪住陈青山的衣领:"爹,石头爷爷在淌汗。"孙大炮的索宝棍戳开积雪,露出底下发烫的火山岩:"地火要动了!"
金铃儿的三姐金梅突然跪地贴耳听雪:"是冰层开裂声!"她掏出鄂温克猎刀插进雪地,"往北偏三步,下面是冻土!"
岩温的傣刀劈开雪层,露出截裹着冰碴的麻绳:"是傣家捆山货的九股辫!"他顺着麻绳摸索,拽出个冻在冰里的马鞍,"这是我爹当年骑的..."
"看鞍袋!"周卫国劈开冰层,掏出本泡烂的账册,"那年的收购站账本!"泛黄的纸页上赫然写着周建国的名字,日期正是他失踪前三天。
老萨满突然抢过账本撕开封面,露出夹层里的血书:"...改河道实为堵日军泄洪口..."血字被冰碴洇开,末尾画着个带箭头的山形符号。
"是鹰嘴砬子!"孙大炮的络腮胡挂满冰珠,"当年我爹说那山崖底下..."话没说完,东南方突然传来三声鹿哨,两个穿鱼皮袄的赫哲汉子驾着狗爬犁冲来。
"陈把头!"领头的甩出条冻硬的大马哈鱼,"七星会余党在炸泄洪口!"鱼嘴里塞着卷日文图纸,金铃儿展开一看:"是当年鬼子画的梯子河水文图!"
陈青山摸出祖传的青铜钉:"先去堵泄洪口!"钉尖刚触到冰面,陈归山突然大哭,孩子背上的金鳞纹路竟渗出细密血珠。
"不能硬来!"老萨满扯下狼头刺青处的皮肤按在青铜钉上,"七姓镇山钉要见主家血。"七个猎户同时割破手掌,血顺着冰缝渗入地底。
众人赶到泄洪口时,冰层已经裂开三丈宽的口子。周卫国抬枪打碎正在安装炸药的七星会帮众,却见冰窟窿里浮起具冻尸,腰间别着周建国的测绘包。
"爹!"周卫国刚扑到冰窟边,老萨满的萨满鼓突然横在面前:"仔细看!冻尸右手!"尸体的右手小指缺失处,赫然套着个玉扳指。
"这是抬参人的规矩!"孙大炮的索宝棍挑起玉扳指,"遇着大货要断指立誓..."他突然瞪大眼睛,"扳指内壁刻着我爹的名讳!"
金铃儿突然指向冰窟对岸:"藤桥!"只见两条冻僵的铁线蛇横跨冰窟,蛇身上缠着傣家的九股麻绳。岩温的傣刀劈开蛇头:"这是我爹的手艺!
"过桥!"陈青山扛起儿子踏上蛇身。铁线蛇突然扭动,陈归山背上的血珠滴在蛇鳞上,僵死的蛇身竟重新绷直。众人刚过冰窟,身后就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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