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沟的月光被毒瘴割得支离破碎,七星会的马灯在沟底忽明忽暗。金铃儿按住要冲锋的赵永贵:"灯影里至少埋伏着五个人!"
陈青山的青铜在指间泛着冷光:"岩温带赵兄弟绕东崖,大炮跟我正面佯攻。"话音未落,孙大炮的索宝棍已经挑飞块山石,碎石滚落的声响惊起夜枭。
"青山哥!"金梅突然拽住陈青山的羊皮袄,"玉葫芦烫得握不住!"她怀里的玉葫芦正在渗出清水,水珠落地竟滋滋作响。
老萨满抓把湿土搓成泥丸:"瘴气里掺了尸毒!"他将泥丸分给众人,"含在舌下,能顶半炷香。"
七个猎户分作三路摸进沟底。金铃儿贴着岩缝潜行,鹿皮靴踩碎枯枝的瞬间,头顶突然亮起三支火把。跛脚汉子的链镖破空而来:"金家丫头!等你多时了!"
岩温的傣刀凌空劈断链镖,赵永贵的猎枪同时轰鸣。硝烟中传来惨叫,三个七星会众从崖顶栽落。跛脚汉子突然甩出个陶罐:"接着太君的厚礼!"
金铃儿甩鞭卷住陶罐,鹿皮手套却被腐蚀出焦痕:"是毒酸!"陈青山的青铜钉钉入跛脚汉子的肩胛,将他钉在了岩壁上:"解药在哪?"
"在阎王爷怀里!"跛脚汉子狞笑着咬破后槽牙,却被赵永贵掐住两腮:"这招不新鲜了!"他扯下汉子腰带,抖落出三个药瓶。
老河工用银簪试毒,簪尖在蓝瓶口泛黑:"红瓶外敷,白丸内服!"他忽然盯着跛脚汉子的牙口,"你这口音...是黑水屯的人?"
七星会众突然发起冲锋,二十多把砍刀映着毒瘴寒光。孙大炮的索宝棍横扫千军:"老少爷们护着赵兄弟取毒弹!"七个猎户背靠背结成圆阵,斩邪剑在陈青山手中嗡鸣如龙吟。
赵永贵趁机滚进沟底石缝,火把照亮十多个铁皮桶。桶身"防疫给水"的东洋文下,用红漆刷着骷髅标记。他刚要撬桶,脑后突然劲风袭来。
"赵家小子!"白发老妇的烟袋锅架住七星会的砍刀,"往桶底摸铜环!"老妇身后跟着个背药篓的年轻姑娘,姑娘手中药锄舞得密不透风。
金铃儿甩鞭缠住追兵:"是敌是友?"
"采药人温阿婆!"老妇踹开铁桶,"这毒弹要浸冰泉才能起出!"
陈青山的青铜钉暴雨般钉退追兵:"护着她们起弹!"孙大炮突然闷哼,索宝棍拄地稳住身形,左腿裤管已被血浸透。老河工撕开衣襟给他包扎:"老孙头撑住!"
温阿婆的药锄撬开铁桶底板,露出个带铜环的暗格。采药姑娘突然惊呼:"阿婆!铜环连着引信!"
"丫头别碰!"温阿婆从药篓掏出团黑泥糊住暗格,"这是东洋人的诡雷!"
赵永贵用猎枪托砸开相邻铁桶,整捆发霉的档案散落出来。金梅捡起张泛黄的纸:"是七姓工匠的名册!"她忽然指着某个名字,"这是我三姥爷!"
跛脚汉子突然挣脱束缚,点燃怀里的信号筒。血红烟花炸亮夜空,更多的七星会众从四面涌来。岩温的傣刀卷了刃,反手拔出备用的刀:"带毒弹先走!"
采药姑娘突然解开药篓:"用这个!"她扬出大把紫色药粉,触到火星瞬间爆燃。温阿婆趁机拽出暗格里的铜匣:"匣里是毒菌原液!要送去天池冰洞!"
七个猎户且战且退,孙大炮的血在雪地上拖出长长红痕。老萨满突然跌坐在地,羊皮袄里渗出黑血:"瘴气入肺了...你们走!"他将骨铃塞给金梅,"按铃纹找剩下的祭器..."
"要死也得埋了毒弹!"孙大炮把索宝棍抛给采药姑娘,"丫头,这棍头参须指得了生路!"他猛地推开发愣的赵永贵,独腿冲向追兵。
爆炸声震落山雪时,金铃儿死死抱住要回救的陈青山:"青山哥!要护着毒弹!"
陈青山眼眦欲裂,斩邪剑在掌心攥出血痕:"走!"
温阿婆引着众人钻进温泉洞,洞壁的热气凝成水帘。采药姑娘突然撕开衣襟,露出锁骨处的火烙印:"俺叫温九妹,我爹是七姓石匠温老凿!"
赵永贵翻出名册比对:"温老凿...康德九年被征去修地堡..."他突然抬头,"你爹还活着?"
"死在鹰嘴崖了。"温九妹掏出半块带血的罗盘,"这是他留给俺的,说能破东洋人的机关。"
金梅怀里的玉葫芦突然滚烫,葫芦嘴喷出水箭指向洞顶。陈青山的青铜钉破开钟乳石,整箱密封的玻璃管坠落下来。温阿婆用药锄稳住箱子:"这是鼠疫菌!快拿火油!"
七星会众的喊杀声追进山洞,岩温的刀已经崩出三个缺口。温九妹突然指向暗河:"走水路!我知道冰洞捷径!"
七个幸存者拽着藤蔓滑下暗河,刺骨的水流中浮着冰碴。赵永贵突然下沉,被陈青山揪住后领:"你中箭了!"
"不妨事..."赵永贵咬牙拔掉小腿的箭矢,"当年大舅肚子上插着三根箭还能跑三十里..."
天池冰洞的寒气扑面而来时,温阿婆突然瘫坐在地。老妇撩起裤管,溃烂的伤口泛着绿光:"老身走不动了...九丫头知道怎么冻毒弹..."她将药篓套在温九妹肩上,"记住,冰洞第三根钟乳石下有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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