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远语无伦次地描述了刚才的景象。祁三爷听完,脸色更加凝重:"阴魂附体。王立德已经...不完全是活人了。"
"他在外面!我们必须——"
"不,"祁三爷摇头,"他进不来朱砂圈。天亮前我们是安全的。"
后半夜,许文远再不敢合眼。天蒙蒙亮时,他和祁三爷立刻拆了帐篷,准备下山。
"先去原营地看看,"许文远说,"也许老赵回去了。"
当他们回到最初的营地时,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僵在了原地——
营地一片狼藉,比他们离开时还要混乱。帐篷被从内部撕碎,装备散落一地。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地面上、帐篷碎片上,到处都是长长的抓痕,像是有人——或有东西——拼命想要抓住什么。几缕头发粘在带血的布料上,在晨风中轻轻摆动。
"老赵..."许文远喃喃道。
祁三爷检查了痕迹:"不是野兽。这些抓痕...是人指甲留下的。"
许文远突然注意到地上有什么东西在闪光——是老赵的烟袋锅,铜质的表面被捏得变形,上面有几个清晰的指印...但比正常人的手指长至少一倍。
"我们得离开这里,"许文远声音发抖,"现在就走。"
两人正要转身,许文远突然听到一声微弱的呼唤:"许...先生..."
声音来自最大的那顶帐篷残骸下。许文远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靠近,掀开帆布——
老赵蜷缩在下面,还活着,但状态极其可怕。他双眼圆睁,眼白布满血丝,十指血肉模糊,显然那些抓痕大多出自他手。更骇人的是他的嘴——嘴唇被自己咬得稀烂,牙齿间塞满了泥土和草叶。
"老赵!发生什么了?"许文远赶紧扶起老人。
老赵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气管。他死死抓住许文远的手臂,指甲几乎嵌入肉里:"它...它们...从地下...爬出来了..."
"什么东西?"许文远追问,"谁爬出来了?"
老赵的瞳孔剧烈收缩,目光越过许文远肩膀,看向他身后:"七...七个...它们...来找...巫祝大人...复仇..."
话音未落,老赵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嘴里涌出黑色的液体。祁三爷迅速上前,捏开他的嘴——舌头上赫然有一个黑色的印记,像是被烙铁烫出来的古怪符号。
"禁言咒,"祁三爷倒吸一口冷气,"他被下了咒,不能说出某些事。"
老赵的抽搐越来越剧烈,最后猛地一挺,然后彻底瘫软。祁三爷探了探他的颈动脉:"死了。"
许文远呆坐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短短一天前,他们还是六个人的队伍,现在...
"看他的脚。"祁三爷突然说。
许文远低头看去——老赵的裤腿被卷起,脚踝上有一圈黑色的手印,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抓过。更可怕的是,他的脚底沾满了某种黑色粉末,散发着淡淡的腐臭。
"墓土,"祁三爷沉声道,"他进过主墓室。"
"这不可能!他一直在地面上..."
"除非,"祁三爷缓缓道,"主墓室有通道通向地面。"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看向那座石碑——藤蔓不知何时已经重新爬满了碑面,组成了新的字:
"第二个"
许文远感到一阵眩晕。第一个是史密斯?王立德?还是阿强?现在老赵是第二个...那么接下来...
"我们必须找到主墓室,"祁三爷突然说,"毁掉那口棺材。"
"你疯了?"许文远难以置信,"我们应该下山求救!"
"来不及了,"祁三爷摇头,"从我们踏入这片山地起,诅咒就已经生效。现在唯一的生机是直面它。"他从老赵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看,这是守墓人的钥匙。老赵...他祖上应该是巫祝墓的守墓人。"
许文远想起老赵对古墓的异常熟悉,对石碑的敬畏,以及那些欲言又止的警告。一切都说得通了。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们?"
"守墓人有誓言,"祁三爷解释道,"世代守护,不得外泄。我猜他想阻止我们,又不敢明说。"
许文远看向老赵扭曲的面容,心中五味杂陈。老人本可以独自逃走,却选择留下来警告他们...
"主墓室入口在哪里?"他最终问道。
祁三爷指向石碑:"就在下面。"
撬开石碑基座的石板花了他们将近一个小时。当最后一块石板被移开时,露出一个向下的狭窄阶梯,黑洞洞的,散发着霉味和更浓重的腐臭。
"我先下,"祁三爷点燃一支特制的蜡烛,火焰是诡异的蓝色,"如果蜡烛熄灭,立刻后退。"
阶梯又窄又陡,几乎垂直向下。空气越来越浑浊,许文远的胸口像是压了一块石头。向下约二十米后,阶梯转为水平通道,尽头是一扇雕刻着复杂符文的石门。
"镇尸纹,"祁三爷仔细检查那些符文,"但已经被破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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