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嘉佑要赶周一的早班机。
枕头下的手机震动,浅眠的男人立刻睁开眼,伸手按掉了闹钟。
他转头望向身旁的人,白悠悠睡得很熟,被子裹住了她大半个身子,只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
她最近睡得极不安稳,时常半夜被噩梦惊醒,连带着边嘉佑也时常因为怀里突然惊醒的白悠悠而难以入睡。
这次他要出差半个月,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
边嘉佑轻手轻脚地起床,尽量不惊动好不容易才能有个好眠的女人。
洗漱完毕的男人走近衣帽间,随手从挂着整排清一色西装的衣柜里抽出一套换上,
修长的手指从饰品抽屉里挑起了黑色玛瑙的袖扣,目光却沉沉地落到角落的一只小抽屉上。
边嘉佑伸手拉开抽屉,里面静静躺着一只丝绒的首饰盒。
他的手指抵上那一层薄薄的绒布,丝绒特有的绵密触感顺着指腹神经直窜上来。
捏起盒子打开——
一枚璀璨夺目的钻石戒指,正安安静静地躺在盒子的正中央。
戒指是边嘉佑亲自参与设计的,最开始他要求珠宝商把主石切割成椭圆形,
哪知白悠悠在逛街路过某家珠宝的巨幅海报时,随口提了一句他们家的招牌方形戒指很漂亮。
边嘉佑第二天就联系了珠宝商,要求重新设计。
“边先生,您挑选的这款主石,我们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切割成了椭圆形,要改成同样重量的方形主石,实在是不可能了。”电话那头,珠宝商的语气里满是为难。
边嘉佑不觉得这是问题,重新再挑一颗主石不就好了。
原来的那颗2克拉的椭圆钻石便被改造成了一对耳环,戴到了白悠悠的耳朵上。
这枚最后成型的方形钻戒,半年前终于送到了边嘉佑的手里。
隔了这么久,还是没能送出去。
他几次三番地试探着向白悠悠提起结婚的打算,可每次两个人都因为这个话题闹得不欢而散。
也许还不是时候……
边嘉佑盯着戒指出神了片刻,将戒指放回原处,关上抽屉,神色难辨。
边嘉佑走回床边,弯下腰去把白悠悠从层层叠叠的被子里剥了出来,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西装和衬衫摩擦发出细微的悉悉索索声让白悠悠不满地嘟囔了一声,皱着眉又把下半张脸埋进了被子里。
边嘉佑不舍得再闹她,拿出一个深蓝色的护身符,轻轻放在了她的枕头边。
他偶尔听到公司的年轻女员工提起“临安寺”的平安福很灵验。
他向来不信那些,可想到总是做噩梦的白悠悠,他还是鬼使神差地抽了个空,亲自去了一趟寺庙,替她求来了这个护身符。
平安……
他的思绪忽然被拉回多年前的那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高一开学的第一天,老师让全班同学做自我介绍。
轮到白悠悠,阳光穿过玻璃洒进教室,穿着白色校服的少女像是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她的声音柔柔的,软软的,以至于边嘉佑后来诧异于有着这样嗓音的白悠悠竟然是那样倔犟的性子。
她说话的时候,长长的睫毛也跟着一颤一颤的,撩着边嘉佑的心也跟着飘飘然,升到了半空当中。
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是惯来被溺爱才会有的有恃无恐,却又不张扬得令人反感。
她的唇边有两个小小的酒窝,笑起来的时候就会深深地陷下去:
“我叫白悠悠,‘悠悠清风至,皎皎明月悬’的悠悠,我的父母希望我一生顺遂,平安无忧。”
边嘉佑时常在想,这么多年了,
他有没有代替他的父母,做到了护她一生顺遂、平安无忧?
没有人能给他答案,
但是他自问,他一直在努力。
阿杰从边嘉佑的手中接过行李箱,拿到后备箱放好。
发动车子前,他忐忑的视线透过后视镜落在了边嘉佑的身上,谨慎的试探里包裹着不可告人的心思,
“老板,您出差的这段日子,我还是照常去接送白小姐下班吗?”
他的一颗心像是被甩到了抛物线的顶点,只等待着边嘉佑的裁决……
边嘉佑这次要离开S城两个星期,这就意味着,他突然拥有了许多和白悠悠独处的时间。
想到这里,玫瑰味的毒素丝丝缕缕地从他的大脑里钻了出来,又细细密密地渗进了他的全身血液里。
边嘉佑没有察觉到阿杰的异样,指尖摩挲着一枚珍珠发卡。
早上在梳洗台上的角落里看到它,他便心血来潮地将发卡收进了口袋里。
这枚发卡,很像当年他第一次送她礼物时的那一枚。
他还记得白悠悠当时脸上羞怯的笑意,却又故作傲娇地要他亲手把发卡别到她的头发上。
那是他第一次那样近地观察一个女孩子——
原来女孩儿是那样地美好,香香的,软软的,就像是一个精致的瓷娃娃。
他的心跳得很快,连带着手指都变得笨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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