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安走在夜色里。
他贴着山寨边上的阴影走,去后山。
他不走大路,专门挑没人去的地方。
山里的风有点冷,吹在脸上有点刺痛。
他运转《死气修炼秘法》,为了藏身,也为了更灵敏。
丹田里的死气珠子转动,周围的动静,风吹草动,他都能听到。
越往后山走,空气越阴冷潮湿,还有血腥味和腐烂味。
这个味道他熟悉,矿坑祭坛附近就是这样,但是这里更浓,更难受。
他小心地绕过一个路口,那里可能有巡逻队。
他躲在一块石头后面,石头有半人高。
等一队信徒举着火把走远了,脚步很乱,他才探头看。
后山的守卫更严。
刚才一会儿,他就看到至少三个暗哨,巡逻队也比前寨多。
看来,后山有重要的东西。
他屏住呼吸,听山壁方向的声音。
有水滴声,还有呜咽和哭泣声。
声音很小,断断续续,风一吹就听不清。
他心里一动,朝着声音方向走,更小心了。
他又走了一段路,绕过野草,眼前开阔了。
一面山壁下,有一个黑洞洞的洞口。
洞口被藤蔓和杂草挡着,不注意看不到。
洞口前站着两个信徒,腰上挎着弯刀,面无表情地守着,警惕地看着周围。
洞里黑乎乎的,往外冒寒气和血腥味、霉味。
刚才的哭喊声,就是从洞里来的。
“水牢”王平安想。
看来,这就是信徒说的,关押“祭品”的地方。
他没敢靠近,找了个隐蔽的石缝躲好。
他看守卫,都是炼气三四层,不算高手。
但是他们站的位置好,能守住洞口,互相照应。
他想怎么才能不惊动守卫,靠近看看水牢。
这时,一股熟悉又强大的气息出现,没一点预兆。
王平安立刻紧张,身体缩得更低,呼吸也慢了。
是黑袍管事!
他心里骂了一句。
这家伙不是去小楼了吗?怎么来了?
黑袍管事背着手,从小路走过来,慢慢的。
身后跟着两个护卫,气息也不弱。
他走到水牢洞口,停下,冷冷地看了看守卫。
“都精神点!”黑袍管事声音不大,但是很冷,“里面的‘祭品’,关系到‘大祭’能不能顺利!一个都不能少,不能出问题!”
他停了一下,声音更低了,有点神经质地说:“‘枭’大人的使者,马上就到!出事了,你们知道后果!”
两个守卫吓了一跳,赶紧说:“是!管事大人放心!我们一定看好!”
黑袍管事好像不放心,又看了看黑洞洞的洞口,鼻子动了动,像在闻味道。
他脸上没表情,但是王平安感觉他身上的气息波动了一下。
果然,里面关的是活人祭品。
听他的口气,“大祭”快开始了,“枭”的使者也要来了。
王平安心里想,黑袍管事亲自来,说明水牢的“祭品”很重要。
这时,王平安丹田里的死气珠子动了一下,不是因为死气,而是感应到了别的。
一股很弱,但是又有点熟悉的气息,在山寨外面,好像在山头上,出现了一下,很快又消失了,藏得很严实。
这感觉,有点像金袍面具人,但是更收敛,更隐蔽。
接应的人?
王平安心里一跳。
执金卫说会派高手来接应,难道就是这个人?
但是对方只是露了一下头,就没动静了,也没联系他。
这算什么接应?更像是监视。
王平安皱眉。
执金卫想干什么?
派人跟着他,是怕他完不成任务?还是怕他耍花样?
或者想等他探清情况,他们来占便宜?
甚至,想等他和神庙的人打起来?
他越想越不对劲。
一样的吊坠,又冒出个“接应者”,执金卫肯定有别的目的。
算了,先不管外面那人。
王平安很快拿定了主意。
是敌是友,现在都靠不住,得先顾好自己。
先把任务弄完,或者说,把自己想要的东西捞到手。
执金卫那边,到时候再说,多留个心眼。
黑袍管事又警告了守卫几句,让他们打起点精神,然后才带着护卫转身走了。
看他走的方向,还是回那座守卫森严的小楼。
王平安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黑影里,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这家伙确实是个麻烦,修为不低,心也够狠。
他把心思重新放回水牢那边。
黑袍管事一走,那两个守卫明显更紧张了,腰杆挺得笔直,眼珠子瞪得溜圆,死死盯着四周的黑影。
水牢里头,压抑的哭声、偶尔传出的绝望呻吟,断断续续还在飘出来。
听不清楚具体在喊什么,但那声音里的害怕和痛苦,让王平安心头有点发沉。
这些人,八成就是从城里偷偷抓来的老百姓。
本来该在家过日子的,却被弄到这鬼地方,要当什么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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