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起,百草枯;
人未至,寒先侵骨;
冻彻三更路。
转眼,山河尽白头。」
......
壁虎儿的利爪距离李当归的咽喉只剩三寸。
一股刺骨的寒意骤然席卷了整个巷子。
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凝结,连月光都被冻得惨白。
壁虎儿的动作猛地一滞,指尖的杀意竟被这股寒意生生逼退。
他瞳孔骤缩,喉咙里挤出一声惊惧的低吼:“……谁?!”
无人应答。
唯有巷口的阴影处,缓缓凝结出一层薄霜,地面发出细微的“咔咔”声,仿佛冰晶在无声蔓延。
下一秒——
“唰!”
一道雪亮的剑光撕裂夜色,快得几乎不似人间之物。
壁虎儿怪叫一声,疯狂后撤,却仍慢了一步。
他的右臂上骤然绽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暗红的血液喷涌而出,却在落地前便凝成了细小的冰渣。
“谁?!出来!”壁虎儿又惊又怒,声音却不受控制地发颤。
巷口处,一抹修长的身影缓缓浮现。
宁芙持剑而立,月光映照下,她手中的幽蓝长剑泛着冷冽的寒光,剑尖一滴鲜血正缓缓滑落,却在触及地面之前冻结成冰。
她的目光比剑锋更冷,声音如寒风掠过冰原:“螭吻军的剑...就是用来斩杀...你这样的败类...”
壁虎儿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认得这把剑——「寒螭」。
传闻白虎城有三剑——
一剑辞君万里行;
一剑照雪渡北境。
唯有‘螭吻’凝霜刃,敢教盛夏堕严冰。
传闻,寒螭剑出鞘时,连周围的空气都会为之冻结。
“宁、宁将军……”新兵们又惊又喜,呼出的白气在寒风中迅速消散。
宁芙没有看他们。
她的目光始终锁定在壁虎儿身上,每一步踏出,脚下的地面便覆上一层薄冰。
壁虎儿浑身紧绷,冷汗刚渗出皮肤便凝结成细小的冰晶。
他猛地咬牙,身形暴退,试图拉开距离——
然而,宁芙的身影突然消失了。
“叮叮叮——!”
一连串金属碰撞声如暴雨般响起,剑光在夜色中交织成一张冰冷的网。
壁虎儿仓皇招架,却根本捕捉不到宁芙的身影,只能凭借本能闪躲。
他的身上不断增添新的伤口,鲜血刚涌出便被寒气冻结,伤口边缘凝结着细碎的冰霜,愈合的速度明显迟缓了许多。
“我去!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杀我!”壁虎儿嘶吼着,声音因寒冷而颤抖。
宁芙的剑势骤然一变,剑锋直取他心窝。
壁虎儿拼尽全力侧身,剑尖仍刺穿了他的肩膀。
剧痛尚未传来,刺骨的寒意已顺着伤口侵入血脉,他的半边身体几乎麻痹。
“呃啊——!”
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猛地向后跃去,伤口处的冰晶“咔嚓”碎裂,鲜血这才迟滞地涌出。
“跑……快跑!”壁虎儿扭曲着身体,转身就要翻墙逃走。
可他的动作比先前慢了太多,仿佛整个人被冻僵了一般。
而宁芙的剑,已再度抬起。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宁芙并没有追击。
她缓缓收剑入鞘,转头看向伤痕累累的新兵们。
"你们这群废物,还愣着干什么?"她冷声道,"追啊!"
新兵们这才如梦初醒。
王虎第一个冲了出去:"追!别让他跑了!"
李当归也挣扎着站起来。
远处传来壁虎儿仓皇逃窜的声音,和新兵们愤怒的呐喊。
宁芙望着那个方向,嘴角微微上扬。
壁虎儿的身影在狭窄的巷道中踉跄前行,每一步都在青石板上留下暗红的血印。
他的右臂无力地垂着,宁芙那一剑几乎斩断了他的肩胛骨。
更糟的是,伤口处萦绕着一股奇特的寒意,让他的再生能力变得异常缓慢。
"该死...的螭吻军..."他咬牙切齿地咒骂着,左手指甲深深抠进墙壁支撑身体。
身后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拐角处,壁虎儿突然停下。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转了转,嘴角扯出一个狰狞的弧度。
只见他猛地撕下染血的衣襟,将其挂在突出的钉子上,自己则蜷缩身体,像真正的壁虎一样贴着墙缝爬上了屋檐。
"血迹往这边走了!"
"快!他跑不远!"
新兵们的呼喊声从下方传来。
王虎一马当先冲过拐角,却只看到那件挂在钉子上的血衣。
"又让他耍了!"张铁柱狠狠踹了一脚墙壁。
屋檐上,壁虎儿屏住呼吸。
他听着追兵们分散搜索的声音,冷汗混着血水从下巴滴落。
当最后一个脚步声远去后,他才敢稍微放松。
"呵...一群废物..."他无声地咧开嘴,露出染血的牙齿。
但下一秒,他的笑容凝固了。
巷子尽头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影——是那个用铁剑伤到他的瘦弱新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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