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嬷嬷这下明白了。“那县主刚刚说的话是气话罢?”
白鹰愣了下。“什么气话?”
金嬷嬷:“县主刚刚被我问了几句,便急冲冲地说着要与县马和离。给我唬了一通,如今听你说这意思,八成是气话。”
可怎么又瞧着不像呢?
金嬷嬷拍了下大腿,心急如焚。“这县主再任性,也不能头一天成亲,第二天和离啊!真闹出去,县主少不了要被太后和皇上责骂。到底是成了亲了,小夫妻之间还有什么不能处理的!我得帮帮忙去!”
白鹰还没得及反应,金嬷嬷便急匆匆地到县主府的门口交代起门房来。务必让他们等到县马回来,就赶过来通知她。
白鹰嘟囔着:“何必管这些?县主与县马之间便是真和离,那也是县马吃亏,与县主有何干!”
嬷嬷这是吃饱了撑的啊!
……
秦灼倒并不知金嬷嬷因着她的反常,以为她如今在气着县马。
她洗漱完躺下本要小睡的,一闭上眼,脑海里自动浮现了祝锦雁的尸身。
一双不甘又惊悚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看,满脸血痕,神情愤恨。
她睡不着了,便又坐起,走至书桌前,把写于宣纸上的线索细节再一次认认真真地进行分析。
最后,目光落在了那一颗缺失了的牙齿的字体上。
这牙齿是死后所拔。
而她很清楚地记得一件事。
她第一次见到祝六小姐,检查其尸身的时候,这牙齿是完整的。
噌!
秦灼猛地站了起来!
她几步走出门,白鹰见状,连忙取了新做的蓝纹锦缎夹棉的厚实披风过来,赶紧给秦灼披上。
“县主,外面风雪太大,天很冷。您这别来回出门,还连口热饭也没吃的……”白鹰小声说着,脚步却极快地追了上前。
直追着县主到了马厩。
看着县主又把风凛给牵了出来。
白鹰:“……”
“县主,你这……”
秦灼一勒缰绳,神色淡然。“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先办去了。若是嬷嬷问起来,只说让她别等我,若是可能,我在外头随便用点便行。”
白鹰顿时一噎。
“奴婢跟着您一道去!”
她这话刚刚说出来,却见秦灼已扬声鞭马,离她两丈远。
秦灼于马上回头:“不必跟着了。我自己一个人更方便。”
白鹰叫不及,却见县主已然远去了。
等白鹰去把金嬷嬷找来,秦灼早已骑着风凛不见了踪影。
金嬷嬷气得直跺脚。
“真是要折腾死我这把老骨头了!下这么大雪,县主这莫不是疯魔了!”
“你还不立刻追上去?县主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的命也别要了。”
白鹰点头,也牵了马去追人去。
便在此时,金嬷嬷远远瞧见,大门口一口四人抬的小轿停下,谢沂温从衙门办差回来,已到了门口。
金嬷嬷绷紧老脸,双拳紧握,小碎步往前走,行至大门口,她压低声音,怒气冲冲着道:“县马倒是回的巧。你过来!老奴有话问你!”
谢沂温不明所以。
金嬷嬷身为自小就养大县主的老奴婢,深得县主看重,虽则往日不言不语、不苟言笑的,却不至于如同今日这般神色冰冷。
他何曾得罪过她?
谢沂温跟着金嬷嬷行至廊道,四下无人。
金嬷嬷眉眼犀利,眸色冷绝。“谢县马,县主嫁于你可不是要委屈着的!”
谢沂温:“?”
金嬷嬷阴沉着一张脸:“你与那祝家二小姐拉拉扯扯的,可曾将县主放在眼中?”
谢沂温:……
他刚刚想要解释,他未曾失礼的,耳边倏然听到了金嬷嬷的下一句。
“县主已然气得要与县马和离!”
谢沂温心头一跳,他缓缓抬起眉眼,眼底的疏离与全身冰冷的气质令金嬷嬷不寒而栗。“和离?”
金嬷嬷注意到向来温润,有君子之风,不言不语的谢三郎,倏然神情冷冽,眸色冰寒,如同寒冬腊月的霜雪,一时哽住。
谢沂温紧紧盯着她,语气平静,不怒而威。
“县主人呢?”
金嬷嬷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儿。“刚刚出去。”
谢沂温:“坐轿?”
金嬷嬷:“不是,县主她是骑了风凛出去的。我急死了快!”
谢沂温没再说什么,一转身一袭蓝衫,投入了风雪之中。
金嬷嬷站在原地,“这小两口闹什么?县马这不是……挺关心县主的?”
……
秦灼将马拴在义庄门口。
看守义庄的刘老头佝偻着背,听到外界有响动,便取了灯笼出来瞧。
便见大雪纷纷中,一道蓝色的身影立于门前。
天如今黑的早了。
因着下大雪,更是阴沉着可怖。
秦灼举起令牌,简单开口道:“我是平阳县主,麻烦您帮忙开个门,我要验看尸体。”
平阳县主?
刘老头枯树一张的老脸上,眯缝般的眼微睁。“随我来。”
秦灼紧跟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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