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引:“……对,为了让你恢复清醒,我不得已打了你一拳,抱歉。”
陆至凌表示理解,弯腰把毛巾敷在姜引的脚踝上。
“真不用去医院吗?”
姜引笑了笑,“没事,这是白倦特制的红花油,抹上睡一觉,保证第二天活蹦乱跳的。”
当时白倦把药往她行李箱里塞的时候,姜引还嫌弃过味道大,说用不上带着还沉。后来收拾东西没看到那些瓶瓶罐罐,她以为白倦放弃了,结果出来之后才发现,她随身的包里多了一个乾坤袋。
那是白倦的宝贝,它把自己认为用得上的东西都装在里面,悄悄给姜引带在身上。
姜引摸了摸手里装红花油的小瓶子。
啊,想她家的小刺团了。
“那个妖邪,已经被你制服了吗?”陆至凌问道。
“还没有。”
姜引拍拍床垫,“对了,有一件事,还得请你帮我一下。”
晚上十一点,故里酒店409号房,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边。”
“轻一点,别弄坏了。”
“对,慢慢来,很好……”
姜引翘着脚坐在椅子上,指挥着陆至凌把整张大圆床掀了起来。
中途还不忘抽空感叹一下,陆至凌健身这么多年,真不是白练的。
“这样可以吗?”陆至凌单手扶着床沿,确定不会突然倒下之后,才慢慢放开手。
“可以的。”
姜引单脚跳到床边,上下左右仔细检查了一番。
床垫下面和床底都没有问题,甚至连被子和枕头里面她都扒出来看了。
可是,不应该啊。
姜引抿了抿唇,目光落在床下铺着的地毯上。
普通的酒店房间,会铺这么精致的地毯吗?
“把这个翻起来看一下。”
随着灰色短绒地毯的另一面暴露在灯光下,姜引和陆至凌不禁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铺在床下的那块地毯背后,赫然贴着密密麻麻的黄色符纸,符纸中间用诡异红色符文连接,仿佛一个大型淫祀现场。
而睡在这些符咒上面的人,就是活生生的祭品。
姜引凑近闻了一下,没错,她之前闻到的,就是这种奇异的香味。
“是邪教吗?”
陆至凌还算镇定,拉着姜引往后退了一步,“要不要报警。”
不,这种情况,大概需要找那些穿黑衣服的人吧。
“别急,先等等看。”
姜引眼里闪着光,仿佛被勾起了某种兴致,单脚蹲着不方便,索性直接坐在地上,低头研究起了那些符纸。
“好东西呀,这都是好东西,没有几百年修为画不出这么强力的符,这个可以拿来对付蛇妖,这个可以对付无常鬼……哇,下次拿老马来做一下实验好了!”
陆至凌:“……”
不理解,但尊重。
“那要收起来吗。”说着,陆至凌不知道从哪找来一个盒子,一副随时准备徒手撕符的架势。
姜引不舍地叹了口气,“这个咱们说了不算,还得先问过上面的意思。”
很想要,但忍耐。
“那些黑衣人吗?”
“嗯嗯。”
毕竟是罪证,还是先保留现场比较好。
不过为了防止之前那种情况再次发生,姜引沉吟片刻,咬破手指,将指尖血点在其中一张符上面。
这张符的位置最为关键,这样一来,符咒整体的效力大大减弱,还不会轻易打草惊蛇。
姜引动作太快,以至于陆至凌还没反应过来,就看着她指尖的血一下冒了出来。
陆至凌没说什么,起身去行李箱里拿了碘酒棒和创可贴。
“包一下吧。”
姜引愣了一下,笑着摆摆手,“不用,这点小伤。”
陆至凌没动。
姜引:“……”
好吧好吧。
听说有洁癖倾向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强迫症,可能这也是表现之一吧。
姜引乖乖涂好了碘酒,刚撕开创可贴的包装,东西就被人拿了过去。
陆至凌没说话,只是默默拉过姜引的手,帮她包好指尖的伤口。
不用。
没事。
小伤而已。
习惯了。
每次受了伤,不管谁问,她似乎都会这样回答。
手指破了是小事,吐血是小事,脚踝肿成馒头一样也是小事。
但这种事,真的能习惯吗?
她身边的人,她的父母,也能接受这样的“习惯”吗。
是啊,姜引的父母……
母亲早逝,父亲再婚,外婆也离开了她。
能力和职业原因,除了交好的同事,也不方便像普通女孩一样去玩乐交友。
她的身边,好像只剩下那只小小的灰白色刺猬。
陆至凌想起,小时候,陆至心穿着凉鞋在庭院里玩耍,小石子划破了脚背,就小小的一个伤口,她哭了好久好久,爸爸妈妈哥哥轮番上阵哄,还答应给她买最新款的芭比娃娃,好不容易才止住哭声。
姜引只比陆至心大两岁。
那个时候的她,在做什么呢。
是不是已经学会了笑着说“不用”“没事”“习惯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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