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雨林的腐叶气息中,首次飘来一丝清甜。夏真站在万蛊窟遗址前,望着曾经的人骨祭坛已化作蝶形花台,木灵碎片的翠绿色光芒穿透毒雾,在叶片上凝成露珠——这是他与裂天荒约定的“剑意共生”试验:用木灵的生命之力净化被尸蛊污染的土地。
“青蚨长老,圣坛的蝶形纹路还差三处就能贯通灵脉。”苏影蹲在花台边,指尖的千面蝶正在引导露珠流向枯萎的古木,“但东北角的‘蚀心藤’还在蔓延,需要玄水剑意的冰晶压制。”
夏真点头,掌心凝聚玄水碎片的力量。冰蓝色的剑意融入露珠,瞬间在腐叶上冻结出透明的蝶翼纹路,所过之处,蚀心藤的紫斑迅速褪去,露出底下新生的嫩绿色藤蔓。青蚨长老的蝶纹玉佩发出清鸣,十二名巫族少女捧着蝶形陶罐走来,罐中盛着用木灵露水调和的“复苏蛊”。
“殿下,这是圣女当年未完成的‘万物共生蛊’。”青蚨的声音带着哽咽,“有了木灵碎片的力量,我们终于能让被抽干血脉的巫族少女们……”
他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惊叫。一名巫族少年踉跄着撞进圣坛,浑身爬满荧光绿的尸面蝶——正是毒娘子当年豢养的变异蛊虫。夏真瞳孔骤缩,发现少年眉心被刻上了雷耀卫的雷纹,显然是被人故意放入雨林。
“小心!这些蝶蛊被注入了机关宗的‘锈蚀液’!”聂枫的玄铁重剑劈开蝶群,剑刃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金属剑意与尸蛊融合,连灵器都能腐蚀!”
夏真运转混沌剑体,土魄碎片的龟甲纹路覆盖手掌,直接抓住一只蝶蛊。金属锈蚀的触感传来,却被混沌剑意分解成最本源的金、木元素,在他掌心化作细小的齿轮与嫩芽。系统虽已消失,但混沌剑经的推演能力更胜从前,他瞬间明了:“这是雷耀卫余党联合机关宗的阴谋,想用锈蚀液污染木灵碎片!”
苏影突然指着东南方:“主人,那里有三十道机关傀儡的气息,正朝圣坛移动!傀儡核心……是夏天当年的赤鳞甲残片!”
青蚨长老脸色大变:“赤鳞甲用荒古巨猿的鳞片锻造,能免疫木灵剑意!”他急忙敲响腰间的蝶形铃铛,“启动‘蝶舞结界’——”
话音未落,一道赤红色剑光劈开雨林。为首的机关傀儡扛着裂天弩,胸口嵌着半块赤鳞甲,正是雷耀卫统领雷耀阳的残躯。他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夏真,你毁了皇子殿,灭了雷耀卫,现在还想重建巫族?”
夏真注意到傀儡群的行进路线,分明是在引导尸面蝶向木灵碎片聚集。他忽然轻笑,混沌剑体首次同时运转木灵与火麟剑意:“雷耀阳,你以为用赤鳞甲克制木灵?却忘了……”他指尖燃起赤金色火焰,“火麟剑意,本就是木灵的共生之力。”
火焰化作蝶形,轻轻落在尸面蝶的翅膀上。锈蚀液遇火蒸发,竟在蝶翼上留下木灵的翠纹——两种剑意的冲突,被混沌剑体调和成新的“焚木净化”之力。雷耀阳的傀儡核心发出刺耳的警报,机关傀儡们的关节开始崩解。
“不可能!”雷耀阳的机械臂突然伸长,抓住青蚨长老的脖子,“机关宗宗主说了,只要毁掉木灵碎片,就能让混沌剑体的五行平衡崩溃——”
他话未说完,夏真的虚空步已踏到他身后。混沌剑鞘横击傀儡关节,赤鳞甲碎片应声而落,露出里面刻着父皇残魂印记的核心水晶。夏真突然愣住——水晶中,竟封存着夏天临终前的一缕神识。
“放……开长老……”夏天的声音从水晶中传出,“我……把赤鳞甲的弱点,刻在了傀儡关节上……”
夏真心中一凛,突然明白这是夏天最后的救赎。他运转暗魂剑意,轻轻剥离水晶中的残魂,夏天的神识在消散前,留下一句几乎听不清的“对不起”。雷耀阳的傀儡失去核心,轰然倒塌。
雨林恢复寂静后,青蚨长老颤抖着捧起赤鳞甲碎片:“殿下,这碎片上的雷纹,与圣女当年留下的‘蝶雷双生蛊’……”
“我知道。”夏真接过碎片,发现上面的雷纹竟能与蝶蛊纹路共鸣,“母妃当年被植入的,不仅是玄水碎片,还有用来平衡雷属性剑意的蝶雷蛊。”他将碎片融入木灵花台,赤鳞甲的金属纹路化作蝶须,与木灵的藤蔓缠绕共生。
三日后,巫族圣坛重建完成。当第一只健康的金翎雀落在花台上时,整个雨林的蛊虫都发出低鸣,仿佛在庆祝这场跨越十二年的救赎。夏真站在圣坛中央,看着巫族少女们用蝶蛊与木灵碎片共舞,终于明白母妃银饰上“让剑意自由”的真意——不是消灭某种力量,而是让它们在混沌中找到平衡。
“主人,东荒传来消息。”聂枫递上裂天氏的传讯玉简,“裂天荒前辈说,机关宗的残余势力正往‘雷泽’聚集,那里是雷属性剑骨碎片的天然矿脉。”
苏影同时展开密报:“还有,皇城二皇子殿下已废除‘焚天剑体必修’的国策,改为‘万剑归宗’,允许各门派剑意自由交流。”她忽然轻笑,“不过他附了张纸条,说‘皇兄若再不回去,朝臣们就要把冷宫改建成混沌剑体神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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