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华丽的锦华宫内。
“你说什么?哭着离开?还是施展轻功而去?你可曾看得真切?”
太监刚禀报完毕,只闻姜奕承发出一连串的问题,其声之高震耳欲聋。
“是……奴才看得清清楚楚,临安郡王妃确实是哭了,且以轻功离开……”
太监擦了擦冷汗,接着道:“临安郡王手上流着血,就急忙追了出去。”
“蔺聿珩怎么不去死啊!”姜奕承怒声咒骂一句,便大步往殿外走去。
然而,未到门口,他脚步一顿,垂首思忖片刻,竟然又缓缓折返入殿。
“怎么?想清楚了?”宸贵妃轻抚着鲜艳的寇丹,饶有兴致地打趣一句。
姜奕承颓然地跌坐椅上,仰头灌下一大杯凉茶,才勉强平息心头的焦急。
“受了委屈,哭出来也好……总比憋在心里强……她不是懦弱之人,何况还有乔棠在。”
“我现在过去,除了拱火,似乎也别无他用,又不能将昭阳姑母废了!”
言罢,姜奕承倚靠于圈椅上,仰天长叹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
“我儿终于长大了……”宸贵妃满怀欣慰地开口,“只可惜啊……也对那丫头动了真心。”
“不过……此乃人之常情,单凭这份救命之恩,本宫也对她感激涕零。”
此番遇刺,若无穆岁安出手,晋王虽性命无虞,但定会受伤,那些暗卫亦将全军覆没。
毕竟,秦王还活着,陛下又岂会让晋王此时就命丧黄泉呢!
削弱实力为一方面,让她们母子与皇后母子剑拔弩张,才是陛下之目的。
“母妃,儿臣不想再等了……恐怕也等不了了……”姜奕承低声呢喃。
他那低沉的声音中,蕴含着一丝耐人寻味的决绝之意。
做皇帝的可真是心累啊!既要追求皇嗣昌盛,却又对年长皇子处处忌惮。
“儿子,你且回府闭门思过,诸事无需你操心。”宸贵妃轻笑一声。
“你与陛下父子情深,任何时候都不许忤逆陛下之意……有些事情就让本宫费心吧。”
言罢,宸贵妃缓缓起身,行至姜奕承的面前,为其整理一下紫玉发冠。
“那丫头需安心养伤,你也要好生闭门思过,本宫则抄写经书,我们都要静下心来。”
“儿啊,自你出生起,娘在宫中苦熬的每一日,都是为了让你最终登上那万人之巅。”
言尽于此,宸贵妃仪态万千地移步至窗前,凝望着那一片盛放的牡丹。
陛下,是你不仁不义在先,那就莫要怪臣妾……不念旧情了啊!
怎么办呢?贵妃娘娘做腻了,想要提前享受太后的无上荣光……
姜奕承回府之际,恰见韩令仪光明正大地踏出昭阳长公主府。
他眼神一凛,毫不犹豫地拔出侍卫的佩剑,但稍作冷静,又头也不回地迈入府中。
当务之急,父皇暂且放一边,他必须得亲自踏平广平侯府……
……
日暮西垂,乔府大门前,被拒绝入内的蔺聿珩,依旧伫立原地。
此时,屋内的穆岁安,正顶着两只红肿的核桃眼,任由乔棠上药。
从小到大,她哭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像这样的嚎啕大哭,似乎还是头一回!
她也不知是怎么了……那一瞬间就是觉得好委屈,好想阿爹和乔叔。
“岁岁,这段时间咱们先养伤,其他人都不管了,好不好?”
乔棠放下药膏,轻声劝道:“管他什么长公主还是郡王爷,丢在一边,咱都不理会!”
“嗯……”穆岁安轻轻点头,因哭泣而沙哑的嗓音,闻之令人心生怜惜。
见她这般模样,乔棠心疼之余,恨不得将蔺聿珩碎尸万段。
“岁岁,你先睡一会儿,我去外面买点吃的……等到明天,我给你做好多大鱼大肉。”
今日突然搬家,行动匆忙,府中还没来得及准备什么食材。
“棠棠最好了……等我伤好了,就给你做红烧肉。”穆岁安乖乖应道。
大哭一场后,睡上一觉,醒来什么事情都忘了,又将迎来崭新的一天。
直至穆岁安入眠之后,乔棠才小心翼翼地离开,且将房门轻轻关上。
紧接着,她满脸怒容,随手捡起一把大扫帚,怒气冲天地往府外走去。
待踏出门口,乔棠冲上前去,举起扫帚就开始胡乱扫地,将灰尘直往蔺聿珩身上扫。
“咳咳咳——”蔺聿珩被这满天灰尘呛得咳嗽不止。
见状,青柏急忙上前劝阻:“乔姑娘不可这样!公子本就风寒未愈……”
“这是我家!”乔棠怒吼道,“谁让你们不长眼,在我家门口站着,难不成想要做贼!”
蔺聿珩无视灰尘,快步上前,心急如焚地问道:“夫人如何了?求乔姑娘让我进去……”
“你是不是嫌岁岁伤得不重!”乔棠怒声打断,“让你进去,把她给气死?”
“临安郡王,求您行行好!先让岁岁养好伤,您暂时离开这里,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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