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岁安刚一踏入穆府大门,便见到数位太监立于院中,他们手上还捧着精美的锦盒。
“见过穆将军、穆姑娘……”
其中一位领头的年轻太监,躬着身子走上前,他脸上挂着笑容,话语更是毕恭毕敬。
“咱家奉陛下口谕,特来给穆姑娘送些解闷的小玩意儿。”
此人乃是新帝的贴身大太监,如今的御前总管——李申。
李公公抬手示意一下,站在他身后的六名宫人见状,当即将锦盒奉至穆岁安的面前。
此外,另有两名宫人,手提着两个精致的果篮,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
“穆姑娘,今秋的石榴熟了,陛下特意吩咐咱家给您送来些许,您尝尝是否合口味……”
李公公微笑着解释之际,亲自上前打开果篮,将石榴呈现于穆岁安眼前。
实则,这可不是普通的石榴,而是来自锦华宫中——那两棵特有的石榴树所结之果。
陛下自幼喜食石榴,皇太后命人精心栽种,不仅有专门的宫人侍奉,还以泉水浇灌。
如今刚成熟些许,陛下竟将这头一茬的新鲜石榴,尽数送给了穆姑娘。
其中之意味,实在是耐人寻味……
穆岁安瞅着那一颗颗硕大圆润、色泽鲜红的石榴,顿觉口齿生津,悄然咽了咽口水。
然仅一瞬,她便迅速移开目光,看上去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架势。
“李公公,我无功不受禄……”
“那就多谢皇帝陛下了啊!”
穆岁安刚欲开口回绝,穆风已毫不客气地伸出手,将两个果篮接了过来。
闺女打小就好这一口,但郓州的石榴都是又酸又涩,实在是难以入口。
如今闺女有了身孕,愈发喜欢吃这些酸甜可口的新鲜瓜果。
他在东境辛辛苦苦打仗,亲生女儿吃几个皇帝的石榴,又能咋地了!
瞧见穆风代女收下石榴,李公公不禁笑得合不拢嘴。
“穆姑娘、穆将军……八月二十二乃是陛下生辰,亦是登基大典,届时恭请诸位莅临。”
“咱家尚需回宫伺候陛下,便不在此打扰穆姑娘歇息了。”
言罢,李公公再次躬身行礼,遂领着数位宫人欲转身离去。
“有劳公公辛苦走这一趟……”
乔随彧回过神来,轻声开口,同时示意乔棠取出银票,递与李公公。
“不敢不敢……”话虽如此,李公公还是笑容满面地伸出双手,接过银票。
身为陛下身边的太监总管,无疑是宫中炙手可热的红人,自是不缺银子。
此番李公公言语恭敬,甚至以双手收下银票,完全是给足了穆岁安颜面。
“穆姑娘,咱家先行告辞了……”
“李公公!”穆岁安蓦地开口,上前稍稍拦阻住李公公离去的步伐。
“烦请公公转达陛下……恰逢民女有孕在身,才偏爱石榴。谢陛下因家父之恩而厚赏。”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语,便将皇帝的有心之举,巧妙地变成了君臣赏赐。
闻听此言,李公公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眼神不自觉地向穆岁安那平坦的小腹扫去。
或许意识到此举有失礼数,须臾之间他便移开目光,面色亦恢复如初。
“穆姑娘客气了……咱家定会将您的谢恩之意……如实转达于陛下。”
言罢,李公公微微颔首致意,随后领着数名宫人辞别穆府。
可怜的陛下啊!好不容易才等到穆姑娘和离……岂料人家竟怀上了临安郡王的骨肉!
有此子在,穆姑娘与临安郡王必是剪不断理还乱,余生难以割舍。
自此,临安郡王恐会父凭子贵……
“这人可真够客气的啊!”穆风见李公公的身影彻底消失,突然感慨一句。
乔随彧无奈瞥他一眼:“……”
得以在御前侍奉之人,无一例外,皆是人精!何况还是太监总管!
以李公公如今的身份,即便是未来的六宫嫔妃,都会给其几分薄面,处处以礼相待。
此等人物,缘何亲自前来送礼,还对岁岁如此谦恭?
无非是善察圣意,早知皇帝对岁岁心怀觊觎,故而将岁岁视为未来之主。
“吃就吃……不吃白不吃……”穆岁安一边往屋内走去,一边小声嘀咕着。
如今她已与郡王爷和离,自是无需顾忌过多!又何必非要亏待自己!
反正她肚子里都有了孩子,纵然皇帝再喜欢美人,也总该歇了心思……
“闺女,柳如月不是说……有孕前三个月不要将喜事外传吗?”穆风纳闷地问了一句。
“……”穆岁安鼓着脸颊,不想与自家这榆木疙瘩的老爹解释这种事情。
“无妨……”乔随彧轻笑一声,旋即转移了话题,“岁岁饿不得,膳后尚需歇息片刻。”
岁岁之所以亲口说出孕事,无非是想快刀斩乱麻,彻底断绝皇帝的念头。
“棠棠?”
就在这时,穆岁安瞥见身边魂不守舍的乔棠,想起秦王的药引,心绪不禁有些复杂。
棠棠很喜欢秦王……她看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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