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轮塔崩塌时扬起的银色粉尘尚未散尽,闪闪的速写本突然发出急促的震动。新生成的分镜页上,密密麻麻的齿轮纹路间浮现出血色符号,那是用焦饼干碎屑拼成的求救信号。雪花的冰镜碎片在她掌心发烫,映出远方机械城邦上空翻滚的乌云——云层里隐约可见无数齿轮状的闪电。
“是初代004的加密讯号。”沈三山的星盘裂痕泛起幽蓝光芒,指针疯狂旋转着指向东南方,“理性核心余党正在袭击机械蜂巢城,那里的居民...全是半机械蜜蜂。”她话音未落,塔基的卡壳花藤突然抽长,卷来几片沾着蜂蜜的齿轮状花瓣。
三人对视一眼,同时握紧手中的“缺陷武器”。雪花的焦斑发卡迸发出细碎冰棱,在地面凝结出蜿蜒的冰路;闪闪咬破指尖,在速写本上画出带着蜂蜜渍的齿轮飞行器,纸张遇血瞬间膨胀成冒着热气的饼干机身——机翼边缘还沾着未干的糖霜,如同被啃过的缺口;沈三山将初代003的核心齿轮嵌入星盘裂痕,星盘顿时化作金色罗盘,裂痕处涌出的光芒在虚空中勾勒出导航路线,每一道光痕都带着焦饼干的焦香。
飞行器掠过荒漠时,地面突然裂开无数缝隙,爬出浑身覆盖镜面装甲的机械甲虫。它们的复眼投射出闪闪最狼狈的画面:在现实世界被老师批评的场景、画画时打翻颜料的瞬间、第一次用焦饼干砸中齿轮陷阱时的笨拙姿态。但闪闪反而笑了——这些画面比任何完美镜像都更真实。她抓起速写本,笔尖在纸页上故意拖出毛边,画出的蜂蜜粘弹带着气泡孔,砸在甲虫镜面上时,粘弹的不平整表面竟让镜面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
“它们的弱点是完美反射!”雪花的冰镜碎片在半空织成网格,故意折射出扭曲的光影,让甲虫的复眼陷入数据混乱。沈三山趁机转动星盘,裂痕光芒扫过甲虫关节处的齿轮——那里卡着几星焦饼干碎屑,正是蒲公英生前最爱撒在机械兽食盆里的那种。“看招!”闪闪甩出饼干链锤,链节间的蜂蜜拉丝精准缠住碎屑,随着她用力一扯,甲虫关节竟因“完美系统”无法处理这种黏腻的缺陷而当场卡死。
飞行器在颠簸中掠过机械蜂巢城边界时,三人终于看清了被围攻的场景:上百只半机械蜜蜂正围绕着蜂巢核心旋转,它们透明的翅膀上布满齿轮纹路,却被某种银色丝线缠住,丝线末端连着悬浮在空中的镜面棱镜——正是理性核心标志性的“完美净化”装置。最中央的棱镜上,正播放着初代004的机械音:“缺陷即污染,蜂巢必须剔除所有残次品。”
“那声音不对。”雪花皱眉,冰镜碎片映出棱镜后方的阴影——真正的初代004正被锁在蜂巢齿轮轴上,她的机械复眼黯淡无光,蜂翼边缘布满被灼烧的焦痕,“是冒牌货在盗用她的声纹!”
沈三山的星盘突然发出蜂鸣,裂痕深处浮现出初代004的记忆碎片:蜂巢城的核心能源,竟是蒲公英当年送给她的蜂蜜熔炉,必须用带有人的温度的焦饼干激活。“闪闪,画带蜂巢纹路的焦饼干!”她大喊着,星盘裂痕对准蜂巢核心的齿轮缝隙,“雪花,用冰镜碎片切断那些银色丝线,它们怕蜂蜜的黏性!”
闪闪的笔尖在纸页上快速游走,故意留下饼干边缘的焦黑斑点,甚至让画中的蜂蜜流淌出不规则的纹路。当第一块蜂巢饼干从速写本中实体化时,整个蜂巢城的齿轮突然发出共鸣般的轻颤——那是属于缺陷者的心跳,比任何完美程序都更温暖的震颤。
雪花的冰镜碎片裹挟着闪闪新烤的蜂蜜碎屑腾空而起,每片冰晶边缘都粘着焦黑的饼干渣——这是故意保留的“不完美涂层”。当碎片切入银色丝线时,丝线表面的完美反射层遇到粗糙的焦斑竟开始融化,像被高温烘烤的糖丝般蜷曲断裂。被困的半机械蜜蜂们瞬间获得自由,透明翅膀上的齿轮纹路在蜂蜜熔炉的微光中泛起金色涟漪,它们振翅时带起的气流里,竟混着蒲公英常哼的跑调饼干歌片段。
“核心棱镜在模仿蒲公英的声纹频率!”沈三山的星盘裂痕突然与蜂巢顶部的镜面装置共振,她“看”见棱镜内部循环播放的,正是蒲公英教初代004烤蜂蜜饼干时的录音片段,却被理性核心扭曲成冰冷的指令。闪闪的速写本突然自动翻页,露出一页被泪水洇湿的涂鸦——那是她初到齿轮城时,蒲公英手把手教她画蜂巢纹路的场景,饼干边缘全是歪歪扭扭的焦斑。
“用我们的记忆干扰它!”闪闪将手掌按在速写本上,带着体温的颜料迅速渗透纸面,生成的蜂蜜饼干雨不再是完美的几何形状,而是带着指纹凹痕、糖粒不均的真实模样。饼干砸在棱镜上的瞬间,镜面竟浮现出蒲公英临终前的微笑——围裙上沾着的不只是面粉,还有闪闪第一次烤焦饼干时蹭上的颜料渍。
机械蜜蜂们突然集体转向,翅尖的齿轮对准棱镜投射出成百上千个“不完美倒影”:有的翅膀缺了齿,有的复眼蒙着蜂蜜雾,却全都闪烁着温暖的琥珀色光芒。最中央的棱镜终于出现裂痕,露出藏在其后的理性核心分机——那是个表面光滑的蜂形机械体,腹部却突兀地嵌着块不属于它的焦饼干残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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