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天的梆子声敲碎最后一丝夜色时,沈昭宁的软轿停在乾清宫外。翡翠抱着描金食盒紧跟其后,盒中装着太医院刚熬好的解药 —— 庄贵人服下后已苏醒,此刻正按她的吩咐,在咸福宫默写永昌号这些年的假药清单。
"彦妃娘娘到 ——"
殿内烛影摇红,皇帝的龙袍扫过青砖时带起风响。沈昭宁抬头,看见御案前站着几个面色铁青的老臣,正是永昌号的后台支持者。任瑶郡主的父亲,吏部尚书任瑶年,此刻正用袖口擦拭额角冷汗。
"启禀陛下," 沈昭宁展开羊皮卷,上面贴着庄贵人血书的证词,"永昌号借药材垄断之便,在川贝母中掺入石膏粉,更将鹤顶红藏于琉璃制品裂痕,意图嫁祸本宫。" 她忽然取出碎琉璃簪,在烛火下转动,裂痕处隐约可见红色粉末。
"空口无凭!" 任瑶年突然出声,"琉璃坊是彦妃的产业,谁知道这簪子是不是她自己放的毒?" 殿内大臣纷纷低语,沈昭宁却轻笑一声,从翡翠手中接过算盘:"尚书大人可知,昭宁坊每卖出一件琉璃制品,都会在账本上记录三道防伪标记?"
算盘珠子打得噼啪响,她指着羊皮卷上的密文:"这簪子的编号 327,对应的匠人是造办处的李师傅," 指尖划过一串数字,"而永昌号近三年的药材账单," 她抽出太医院的采购单,"刚好与琉璃坊的毒药成分记录吻合 ——"
"去年腊月,永昌号进购朱砂 120 斤,同期太医院报损的鹤顶红正好 30 两," 沈昭宁的目光扫过任瑶年煞白的脸,"这些数据,都记在本宫的 ' 银钱局 ' 账本上。" 她忽然从袖中掏出宝泉券认购底册,"昨夜统计,永昌号认购的一万两宝泉券,恰好用的是西南官银的批号 —— 而这批官银,本该用于西北军饷。"
殿内死寂如冰,皇帝忽然重重拍案:"任瑶年,你敢贪墨军饷?" 老臣扑通跪下,额头磕在青砖上咚咚作响。沈昭宁看着任瑶年被拖出殿外,忽然想起前世他正是用这笔钱买通了冷宫侍卫,嘴角不禁勾起冷笑。
"至于任瑶郡主," 她转向皇帝,"念在郡主主动认购宝泉券,本宫建议......" 指尖划过账本上的 "赎罪条款","让她掌管昭宁坊的玫瑰园,所得利润的两成充入国库。" 殿内大臣面面相觑,这看似宽大的处罚,实则是将任瑶郡主的产业彻底纳入沈昭宁的商业版图。
退朝时,太后的软轿停在丹墀下。老祖宗看着沈昭宁手中的算盘,忽然轻笑:"哀家原以为你是个会算账的妃子,如今才知道,你是把整个朝堂都当成了账本。" 沈昭宁福身:"老祖宗谬赞,在这宫里,银钱就是底气,账本就是兵器。"
巳时初刻,景仁宫的琉璃工坊传来喜讯:第一批琉璃镜正式完工。沈昭宁摸着镜面映出的清晰倒影,忽然对翡翠道:"把镜子送给各宫娘娘,附上牌匾 ' 照妖镜 '——" 她勾唇一笑,"就说照得出奸佞,辨得清忠良。"
正午时分,任瑶郡主被带进景仁宫。昔日高傲的郡主此刻鬓角微乱,腕上的翡翠镯子换成了普通银镯。"姐姐这是要赶尽杀绝?" 她咬着唇,眼中闪过怨毒。沈昭宁却指着案头的玫瑰园账本:"妹妹误会了,本宫只是请你帮忙管账 ——"
"玫瑰园的玫瑰,今后一半入胭脂,一半酿酒," 她忽然翻开另一本账册,"若你能让玫瑰酒的销量超过琉璃镜,本宫便将西南药材的代理权还你。" 任瑶的瞳孔骤缩,她听得出,这是沈昭宁在给她设下新的商业赌局。
"对了," 沈昭宁忽然取出一支碎琉璃耳坠,"妹妹戴这支吧," 指尖划过耳坠上的防伪气泡,"既符合你的新身份,又能时刻提醒自己......" 她忽然凑近任瑶耳边,"在昭宁坊的商业版图里,每个棋子都有自己的价码。"
申时三刻,皇帝的赏赐抬进景仁宫:黄金算盘、琉璃印玺,还有一道明黄色的圣旨 ——"彦妃协理户部银库,钦此"。沈昭宁摸着印玺上的 "昭宁坊" 三字,忽然想起前世父亲在商学院讲的案例:当商业帝国与皇权结合,便能形成坚不可摧的壁垒。
夜幕降临,沈昭宁站在宫墙上,看着琉璃坊的灯火连成一片。翡翠抱着新算好的账册走来:"娘娘,宝泉券流通量已达三十万两,西北军饷的缺口补上了。" 她点头,指尖划过远处的护城河,那里正停着她计划中的第一艘漕运商船。
"去把防狼辣椒水的配方改良一下," 她忽然吩咐,"加入玫瑰香精,做成香粉卖给宫外的贵女 —— 就叫 ' 美人煞 '," 看着翡翠忍笑的表情,她忽然轻笑,"记住,在这宫里,连自保的武器都能变成赚钱的商机。"
更夫敲过初更,沈昭宁回到殿内,发现皇帝正翻看着她的商业计划书。男人指尖停着 "钱庄" 那一页,忽然抬头:"你真要在民间开 ' 宝泉钱庄 '?" 她福身:"陛下忘了吗?西北的盐矿需要启动资金,而钱庄的银票,能让银钱流动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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