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沈砚站在客厅中央,目光落在地上那堆青花瓷碎片上。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斜地打在上面,每一片都闪着冷冽的光,像是某种无声的嘲笑。
那是他上个月在拍卖行花了120万拍下的明代古董,林晚意刚刚用它砸了墙——原因是他没及时回答她“这件裙子好不好看”。
“你知道这杯子值多少钱吗?”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林晚意赤脚踩在瓷片上,鲜血像红丝绒蛋糕的糖霜一样在地毯上晕开。她歪头看他,唇角勾起一抹笑:“比你的尊严贵点?”
沈砚闭了闭眼,转身要走。
皮带突然被人从后面猛地一拽——这女人练过柔道,力道精准得令人发指。他踉跄着后退两步,差点跪在地上。
“道歉。”她指尖戳着他胸口,指甲上的红色甲油像血,“为你昨晚没给我晚安吻。”
沈砚低头看着她。她今天穿了一条黑色的丝质睡裙,领口开得极低,锁骨上还留着新鲜的吻痕——显然不是他的杰作。
“你凌晨三点才回家。”他听见自己说,“带着别人的香水味。”
林晚意突然咯咯笑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有趣的笑话。她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指甲轻轻刮过他的皮肤:“天呐,你数着时间等我?”
她踮起脚尖,嘴唇几乎贴上他的耳朵:“现在补上,要伸舌头那种。”
沈砚偏头躲开。
她的笑容瞬间消失。
“李馆长刚给我打电话,”她慢悠悠地走回沙发边,拿起手机晃了晃,“说你那篇《宋代窑变研究》涉嫌抄袭……”
“我一个字都没抄!”
“我知道呀~”她眨眨眼,语气轻快得像是讨论天气,“但举报信写得很专业呢,连错别字都和你论文里一模一样。”
沈砚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疯子昨晚一边和情人上床,一边帮他伪造学术污点?
【2】
“跪下。”
林晚意突然把红酒杯抵在他喉结上,冰凉的杯沿压着他的皮肤,酒液微微晃动,像是一把随时会割破他喉咙的刀。
“说‘老婆我错了’,”她轻声细语,“我就让那封邮件消失。”
沈砚盯着她的眼睛。
他想起书房抽屉里的离婚协议——他今早刚签好字。
“晚意,”他忽然温柔起来,手指抚上她染血的脚踝,“疼不疼?”
林晚意愣了一下。
就是这一秒的愣神,沈砚猛地扯过旁边的真丝窗帘,像包寿司卷似的把她整个人裹住,按在了沙发上。
“你干什么?!”她在布料里蛄蛹,像只愤怒的蚕宝宝。
“求婚。”沈砚单膝压住她乱蹬的腿,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嫁给我好吗?”
林晚意挣扎的动作停住了。
沈砚手里拿着一个易拉罐拉环。
“这样下次你谋杀亲夫的时候,”他平静地说,“能多分点遗产。”
【3】
林晚意静止了两秒。
然后,她爆发出快乐至极的尖叫。
“你终于会开玩笑了!”她挣出一只手,猛地掐住他的脖子,“我感动得想掐死你!”
沈砚任由她掐,心想这拉环是从她昨晚喝剩的啤酒罐上扒的——不知道那位情敌会不会得肝炎。
“知道吗?”林晚意突然凑到他耳边,呼吸热得发烫,“你吃醋的样子……”
“让你性奋?”沈砚面无表情地接话。
“不,”她一口咬住他的耳垂,力道大得几乎见血,“让我想给你生个孩子。”
沈砚差点把她连人带沙发扔出窗外。
【4】
半小时后,沈砚站在浴室里,用冷水冲洗着耳垂上的伤口。
镜子里映出他的脸——苍白、疲惫,眼下挂着淡淡的青黑。
他想起林晚意刚才说的话。
生孩子?
她疯了吗?
还是说,这只是她折磨他的新方式?
门外传来高跟鞋的声音,林晚意哼着歌走过,脚步声轻快得像是在跳舞。
“对了,亲爱的,”她的声音从门外飘进来,“我约了王太太她们打麻将,晚上不回来吃饭哦~”
沈砚关掉水龙头。
水滴顺着他的下颌滑落,像是一滴无声的泪。
【5】
那天晚上,沈砚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站在一片荒原上,四周空无一人。
远处传来林晚意的笑声,忽远忽近,像是某种无形的诅咒。
他拼命地跑,却怎么也逃不开。
最后,他跌倒了。
一抬头,发现林晚意正蹲在他面前,手里拿着那个易拉罐拉环,笑得天真又残忍:
“抓到你了。”
沈砚猛地惊醒。
窗外,天还没亮。
他伸手摸向床头柜,那里放着一把车钥匙——他上个月偷偷买的二手车,停在三条街外的停车场。
再过三天,就是李馆长的退休晚宴。
林晚意一定会盛装出席。
而他会开着那辆车,永远离开这座城市。
【6】
第二天早上,沈砚在餐桌上发现了一张纸条。
林晚意龙飞凤舞的字迹写着:
“别忘了今晚的慈善晚宴,七点,我让司机来接你。”
纸条旁边,放着那个易拉罐拉环。
沈砚盯着它看了很久,最后把它扔进了垃圾桶。
十分钟后,他又把它捡了回来。
——万一以后能用上呢?
比如,勒死她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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