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十八分,林晚意突然从梦中惊醒。她盯着天花板看了三秒,突然笑出声来。
"今天要给你办葬礼呢,亲爱的。"她对着空荡荡的床侧说,声音甜得能渗出蜜来。
赤脚踩在意大利进口的羊绒地毯上,她慢悠悠地晃到衣帽间。三百平的衣帽间里,她径直走向最里面那个很少打开的柜子——里面全是沈砚的衣服。
"这件怎么样?"她拎起一件深灰色西装,对着空气比划,"你穿这个特别好看,记得吗?就是我们结婚三周年那天......"她的手指突然收紧,指甲在布料上刮出几道白痕,"哦对了,那天你借口开会,其实是和那个陶瓷馆的小助理吃饭去了。"
最终她选了套纯黑西装,又配了条暗纹领带。抱着衣服下楼时,管家老陈正在指挥工人搬棺材。
"小心点!"林晚意突然厉声喝道,"这可是上等的金丝楠木,比你命都值钱。"工人吓得一哆嗦,差点脱手。
她亲自把西装铺进棺材里,又往领口喷了点沈砚常用的古龙水。动作轻柔得像在给情人更衣。
"小姐,要放遗像吗?"老陈小心翼翼地问。
林晚意歪着头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用我们去年在马尔代夫那张吧,就是他被水母蜇了肿成猪头的那张。"她咯咯笑起来,"多生动啊。"
葬礼定在沈砚任教的大学礼堂。这是林晚意特意要求的——"让他那些小迷妹们好好看看",她当时是这么说的。
礼堂门口,林晚意遇到了沈砚的得意门生周扬。年轻人红着眼眶,手里攥着本皱巴巴的笔记本。
"林、林教授......"周扬声音哽咽,"这是沈老师上次帮我修改的论文......"
林晚意微笑着接过,随手翻了两页。"字真丑。"她点评道,然后在周扬震惊的目光中,把论文撕成两半,扔进了棺材。
"让他到了那边继续改吧。"她说。
十点整,葬礼正式开始。礼堂里坐满了人,过道上还站着不少。林晚意数了数,光是年轻漂亮的女学生就有十七个。她眯起眼睛,把每个人的脸都记在心里。
牧师开始念悼词时,林晚意突然举手:"我能说两句吗?"
她走上台,黑色丧服勾勒出纤细的腰肢,面纱下的红唇若隐若现。
"沈砚这个人啊......"她轻笑一声,"特别讨厌人多的地方。每次参加宴会都要躲去阳台抽烟。"她顿了顿,"所以今天来了这么多人,他一定气死了。"
台下传来几声尴尬的咳嗽。
"他还有很多怪癖。"林晚意继续道,语气亲昵得像在说情话,"喝咖啡必须用那个丑得要死的马克杯,睡觉一定要开窗,书桌永远乱七八糟......"她的声音突然冷下来,"哦对了,最讨厌别人碰他的手机。"
礼堂后排有个女生突然站起来往外走。林晚意记下她的样子——化学系的,上学期选修了沈砚的《东方陶瓷史》。
悼词结束后是瞻仰遗容环节。当工作人员打开空荡荡的棺材时,现场一片哗然。
"这是怎么回事?!"林晚意突然尖叫起来,演技堪比奥斯卡影后。她扑到棺材边,手指死死抠住棺木:"我丈夫呢?!你们把我丈夫弄到哪里去了?!"
殡仪馆的人吓得直冒冷汗:"林、林女士,我们确实没收到......"
"闭嘴!"她厉声打断,转身对宾客们露出凄美的微笑,"抱歉,看来有人不想让沈砚安息。"
午宴设在大学旁边最贵的酒店。林晚意特意点了沈砚最讨厌的鹅肝和松露——"他总说这些华而不实",她向同桌的校领导们解释,然后优雅地吃完了双人份。
"林教授节哀。"文学院院长握着她的手不放。
"我很好。"她抽回手,笑容无懈可击,"就是有点遗憾,没能让他看到我穿这件裙子。"她转了圈,"Dior最新款,他要是知道价格,肯定又要唠叨一晚上。"
下午三点,宾客们终于散去。林晚意让司机绕道去了城郊的河边——那是发现沈砚"遗物"的地方。
她站在岸边,看着浑浊的河水。"你说,"她问身后的保镖,"他会不会突然从水里冒出来,像那些烂俗爱情片一样?"
保镖不敢接话。
回到别墅时已是黄昏。林晚意让人把棺材摆在客厅正中央,然后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沈砚收藏的那瓶1945年的麦卡伦,他平时碰都不舍得碰。
"敬你。"她举杯对着棺材,一饮而尽。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是私家侦探。
"林小姐,我们在城南汽车站发现......"
"不用找了。"她打断道,手指轻轻划过棺木,"猫捉老鼠的游戏,要慢慢玩才有意思。"
挂断电话,林晚意打开音响,放起沈砚最讨厌的死亡金属。随着震耳欲聋的吉他solo,她开始绕着棺材跳舞,裙摆飞扬。
跳着跳着,她突然停下,从手包里掏出个小盒子扔进棺材——是沈砚最珍视的那枚古钱币,他研究了十年的"至正通宝"。
"带着你的宝贝一起下地狱吧。"她轻声说。
楼上突然传来"砰"的一声闷响。林晚意微笑起来,她知道那是阁楼的老鼠夹又逮到了什么。
就像她说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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