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到了佛堂房梁处,就见一气质儒雅贵气,神情冷肃的男子进了佛堂,他本不想偷听墙角,刚准备离开,身上挂着的铃铛就响了,谢毓顿时不敢妄动,走又走不得,只能在房梁上听着了,一听才知,原来这就是鼎鼎大名的慕家主。
他们父女两人的对话,谢毓在房梁上听得清清楚楚,简直令人瞠目结舌,这慕家主为了权力,竟真如慕烟所说的那般,毫不顾忌父女之情,令人胆寒,最后慕家主离开后,他听慕烟还要将人给教训一顿,顿觉慕烟对他已经算是不错了。
“如何过?”慕烟对谢毓所说的一同过节,了无兴致,敷衍问道。
“出府啊,今日集市上定会极为热闹,你我一同去看看如何?”谢毓见她肯敷衍他,就觉此事有希望。
慕烟沉思片刻,眼中划过一丝狡黠,轻瞥了谢毓一眼后,点头应道,“可以。”
谢毓顿时觉得不对劲,狐疑的看着慕烟,心中腹诽,慕烟她又在打什么算盘?
慕烟对谢毓的神情了然于心,不过她也不曾捅破,缓缓站起身朝外走去,“那你等我片刻,我换身装束。”
“那你快些。”谢毓坐在蒲团上,嘴角带笑,看着慕烟的背影。
半炷香后,慕烟身着浅绿色滕树枝纹样交领刺绣外衫,同色金线刺绣交领中衣,白色中衣内衬,浅绿色腰封佩戴黑金蹀躞,右侧系着一串清心铃,青玉缎带,头上精致藤蔓花纹金冠,面若冠玉,一身男装,显得慕烟格外俊美。
谢毓看着站在佛堂外的一身男装的慕烟,呆愣了片刻,而后眼睫轻颤,忙收回目光,缓缓朝慕烟而去,“如今尚在冬日,外间寒凉,多加一件披风吧。”
“晚秋,备一件披风。”慕烟听后朝晚秋吩咐道。
“是。”晚秋早已便让人备好了披风,不过,当着谢世子的面,自是不能直言。
“你呢?不戴上面具,你不怕我们被人认出来吗?”慕烟背手而立,眼神带着一丝笑意,微微歪头看着谢毓那双含情的丹凤眼,仿佛能透过目光,将人吸进眼眸中。
“好,那就劳烦晚秋姑娘为在下寻一副面皮。”谢毓双手交叉,对着晚秋点头示意。
晚秋轻笑一声,侧身避开谢毓的礼,“谢世子折煞晚秋了,我这就去取一幅给谢世子。”
待谢毓戴上面具后,就朝佛堂外去寻慕烟,刚跨出一步,就见不远处的长廊下,站着七八名身着黑色男装的少年,腰间佩剑,慕烟与晚秋就站在那些黑衣人中间,听到响声后,廊下的少年皆朝谢毓的方向看去。
谢毓眼神紧紧望着站在人群中的慕烟,她着一身浅绿男装,站在一群皆着黑衣男子中间,却显得鹤立鸡群,廊下灯笼透出微黄的火光,打在慕烟的脸上,她似乎还是如往常一般,却又不同,她静静的站在那里,抬头回眸淡然浅笑,带着与往日不同的真心笑意。
谢毓不免仔细打量那几名少年,站在廊下的少年也在观察谢毓,在慕烟这与众不同的少年。
谢毓见那几名少年皆是一色黑衣,腰间佩戴着通体乌黑的长剑,剑身刻画着古朴的图藤纹路和繁杂玄奥的符文,只见那几人皆是向后倾斜退后几步,将中间的位置空出,从他们的身法脚步,足可看出这些人武功卓绝。
慕烟从人群中缓缓踱步到谢毓身前,仔细看着他此时戴着的面皮,暗暗点头,“如此便可,走吧。”
“那些是你的暗卫吗?”谢毓试探的问道。
“一阁,当年与我一同从九阁杀出来的。”慕烟与谢毓一同回头朝回廊下看去,只见那几人正围在一起,交头接耳,偶尔还会有笑声传来,看起来就是一群不谙世事的矜贵少年郎,郎艳独绝。
“他们竟真的存在啊。”谢毓心中不免震惊,江湖中只闻其名的一阁,竟真的存在,还是一群十七八岁的少年郎,让人不敢置信,不过除慕烟外,怎就出现了六人,其他几人又在何处?
“是啊,他们还活着。”慕烟此时不免透露出了不同以往的柔和,眼神温柔带笑,静静的站在廊上望着不远处的一群少年。
“他们怎会出现在东虞。”传闻一阁众人,从不轻易现身,来无影去无踪,本以为一阁乃是暗阁虚构,毕竟二阁已然是高手如云,一阁被传的神乎其神,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我每年春节皆是同他们在一处,他们无父母亲人,从前在暗阁的时候,春节那日我都会被接回慕家,等到了夜晚我就会偷偷回去,心中想着他们都无法归家,定会十分孤寂,日后的每年就像是无声的约定般,到了春节我们都会聚在一处。”慕烟想到从前的自己就觉得有些傻气,他们几人在暗阁过节聚在一处想又怎会孤寂,孤寂的究竟是谁,是她吧,即便有父母亲人在侧,依旧觉得孤寂。
谢毓听后心中五味杂陈,目光忍不住望着身前的慕烟,“那今年,我们一群人一起过春节可好,江南岸今日闭店,我们一群人一起热闹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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