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生刚想抬脚离开,就被一锦衣华服,面若玉冠的年轻男子拦住。
“李兄,在下是苏大人派来协助你治理水灾之事的,若有事情,尽管吩咐。”那男子就是苏家旁支,河道都督的小公子。
“怎敢,苏公子只需将人手调派给在下即可。”李安生见到此人后有些愣神,回神过后,神情比之在苏大人面前更加冷肃。
“李兄这是还在与我置气不成?”苏盛上前轻拍李安生的肩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我之间的情分,难不成还不如一张纸重要吗?”
“你说的倒是轻松,那仅仅只是一张纸吗?那是我的前途,你们调换考卷还不够,还将我困在家中,还以我的亲人相挟,让我不得不困于盐城,无法上京科考,可是在你这,就仅仅不过一句置气?”李安生抬手挥开苏盛的手臂,双手握拳忍不住颤抖。
苏盛甩了甩自己的手臂,随即毫不在意的轻笑,“李兄,我堂兄既然将此事交给你来办,你就要将事情办好了,否则,你父亲可还在衙门住着呢,没有我,你哪来的权利调派府兵?”
“卑鄙无耻至极,你们还不腻吗?”李安生听到这话丝毫不慌。
“既然你想掺和进此事,就不要耍手段,也不要乱出主意,否则,大不了我们就鱼死网破好了,你知道的,我这光脚的,不怕你们这些脚上穿锦鞋的。”李安生眼神轻蔑的看着苏盛,随即错身离开。
苏盛见他离开后,含笑的嘴角缓缓压下,眼神失落,似带着一丝愧疚,随即紧跟在李安生身后。
“说吧,我们如今要做什么?”苏盛又恢复了一副云淡风轻,笑意盎然的样子。
“先去受灾的村子里去查看情况,此次水灾毫无预兆,先去闸口附近勘验一番。”李安生见他跟上后,心中那股气也消散的荡然无存。
他自然也明白,调换考卷一事,非他所为,也亦非他所愿,他的才华并不输于自己,不过是因苏家怕他压过苏盛一头,方才调换考卷,最终苏盛的考卷与他不分上下,苏大人便以父亲要挟,最后还是苏盛以自身性命要挟,苏大人方才放过他与父亲,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苏盛,不知是该恨他,还是恨自己。
“如今最要紧的是灾民,据我所知,如今不仅我们一个村子受灾,可是灾民却无人救助,此事已经过了官府,可却迟迟等不来官府派发的粮食,也未见粥棚,受伤的百姓也无避难所,更没有官府分发草药。”李安生不知苏家已然按住了水灾一事。
苏家是想等水灾过后,再向朝廷上报,索要赈灾银。
“李兄,听我一句,你只需解决水灾即可,水灾解决了,灾民的问题自然就迎刃而解。”苏盛听出了李安生的言外之意,他是在指责反讽苏家无作为。
“你们苏家贪婪洞窟,就不怕哪一日东窗事发,苏盛,你不是苏家那般恶贯满盈之人。”李安生自知无力改变,却想劝诫苏盛迷途知返,不可与苏家同流合污。
“李兄,我生长在苏家,很清楚苏家的所行所为,可我无力也无心去改变我的家族,也不会因此背弃,苏家上下令你不喜,一切皆是因苏家之过。”苏盛轻叹一口气后,躬身作揖,轻声说道。
“你当真一步也不愿迈出去,哪怕一步。”李安生眼神执着的紧盯着苏盛的眼神。
“杀人只需三钱砒霜,救人却要黄金万两。”苏盛抬头直视李安生,声音轻到似乎听不到,话却有万斤重。
“然而,那万两黄金绝非你们苏家之物,其本应归属于百姓。”李安生闻得苏盛之语,声音骤然高亢。
“是或不是,非你李安生所能断言,亦非我苏盛所能定论,唯有百姓之言语方可作数,你不妨遣他们至苏家抢夺。”苏盛深感这些贫苦百姓出身的举子愚不可及,竟为毫不相关的贱民强出头。
“苏盛,你怎可出此狂言,你若教唆灾民生事,无疑是取他们性命,你既不想相助于他们,亦莫要害了他们。”李安生颇觉苏盛果然是与苏家一般,所作所为当真是如出一辙。
“我何时教唆了?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苏盛不耐的摆手叹气,他自是不会去去做毫无利益之事。
“到了,安生,解决完水灾你们就可以回去过你们安稳的日子了,别让你父亲久等。”苏盛抬眼望去,只见原本静谧安稳的村庄,如今已然是荡然无存,四处漂浮着枯枝败叶,还有棉被衣物……
“你自己好生看看,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们苏家,此处闸口本就是由你堂兄负责,早前我爹便已经上报过闸口附近需要加固修筑,可是你堂兄为了中饱私囊,私吞银两,对此处的闸口放任不管,这才造成了如今这副局面。”李安生眼神藏着一丝悲痛,还有一抹恨意。
而苏盛此时想的却是,幸好金矿附近无事发生,否则他定是要扒了他堂兄一身皮,为了那点银子,险些坏了苏家的事。
“李兄,你知道这把匕首价值几何吗?”苏盛从腰间拔出一把刀平放在手心,递到他面前让他能看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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