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跳的"老东西"刚出口,地窖外便传来闷雷似的脚步声。
七八个提刀的青面人撞开木门,刀鞘撞在门框上哐当作响,为首的络腮胡把刀往地上一杵:"林姑娘,秦太师有请——"话音未落,刀身突然"嗡"地震颤,竟被一团幽蓝鬼火缠了个严实。
"祖宗我错了!"霍无赖的鬼火裹着玉牌青光,在刀面上烧出个焦黑窟窿,"小跳你刚要说啥?
祖宗我耳朵好使着呢!"
林小跳翻了个白眼,把染血的绢帕往怀里一塞。
地窖本就狭小,青面人挤进来后连转圜的地儿都没了,陆九霄反手抽出腰间铁尺护在她身侧,小满的田螺壳在袖中微微发烫——这是她感知到邪祟的征兆。
"使不得使不得!"霍无赖的鬼火又急得转圈,"祖宗我上回被酸梅汤激得散了半魄,这回要是被刀砍着......"
"先别吵了!"林小跳踹开脚边半块砖,碎渣子"哗啦啦"砸在络腮胡脚边,"老东西,你最怕酸是吧?"她突然从怀里摸出颗青杏干,在鬼火前晃了晃,"现在是你表现的时候了。"
霍无赖的鬼火"唰"地缩成豆粒大:"小跳你这是公报私仇!
上个月我偷吃你半块桂花糕......"
"上个月?"林小跳挑眉,"上个月你还把我新买的绣鞋挂房梁上,说要'考验后人胆量'?"
络腮胡听得一头雾水,挥刀便砍。
陆九霄铁尺一横架住刀刃,火星子溅得林小跳眼皮直跳。
她趁乱凑近霍无赖:"秦太师的人越聚越多,再拖下去咱们都得被捆去见那老匹夫。
你不是说当年当捉妖师时,能引着厉鬼绕着城墙跑三圈?
现在引几个活人的注意力总行吧?"
霍无赖的鬼火突然涨高半尺,青面人手中的火把竟齐刷刷往西边倒——这是鬼火在搅乱气流。"祖宗我当年那是降妖除魔!"他的声音里带着点得意,"现在给活人当托儿......得加钱!"
"加你个大头鬼!"林小跳拽着陆九霄往墙角挪,"小满,你能看出这些青面人有没有用邪术?"
田螺精探出半张白生生的脸:"他们脸上的青漆掺了槐树汁,是掩人耳目的障眼法。
但......"她指尖戳了戳最近的青面人后颈,"这里有咒印,秦太师用邪术控着他们呢。"
林小跳眼睛一亮。
她曾听老茶客说过,被邪术操控的人最怕声响——就像被线牵着的木偶,线一断就抓瞎。
她摸出腰间说书用的醒木,"啪"地拍在砖头上:"老东西,等会儿我拍醒木你就晃铃铛!"
"得嘞!"霍无赖的鬼火"嗖"地钻进房梁,玉牌在他鬼爪里叮铃作响。
林小跳盯着青面人们发直的眼神,在心里默数三二一,醒木再次拍响:"都给我看东边!"
这一嗓子中气十足,活像茶楼里说到紧要处的惊堂木。
青面人们果然下意识扭头,霍无赖的铃铛声趁机钻进他们耳朵——那是专门破邪术的镇魂铃,虽因鬼力虚弱响得有气无力,却刚好搅乱了咒印的节奏。
"东北角!"林小跳眼尖地看见,最外层的青面人因为转身,东北角的防线空出个半人宽的缺口,"陆捕头护着小满,老东西断后!"
她抄起墙角的破扫帚当武器,率先冲了出去。
扫帚枝子扫在青面人手腕上,疼得对方松手扔刀,她顺势一勾,刀刃"当啷"掉在地上。
陆九霄铁尺连点,逼得两个青面人后退,小满则掐着诀念咒,田螺壳里渗出细密水雾,糊住了几个追兵的眼睛。
"祖宗我闪到腰了!"霍无赖的鬼火在最后压阵,故意往追兵脚边钻,青面人们被鬼火一绊,东倒西歪地摔成一团。
林小跳趁机拽着小满翻过矮墙,陆九霄断后时铁尺磕在砖墙上,火星子溅得追兵们直往后缩。
等众人跌跌撞撞跑进巷口,身后的脚步声终于远了。
林小跳扶着墙直喘气,霍无赖的鬼火蔫头耷脑地飘在她肩头:"祖宗我当年追狐妖都没这么累......"
"得了吧,你当年追的是哪家姑娘的绣花鞋还差不多。"林小跳扯了扯被扯皱的衣袖,突然意识到不对——按理说秦太师的人该穷追不舍,可身后连个火把光都没见着。
陆九霄抹了把脸上的汗:"他们好像......在放我们走。"
小满的田螺壳突然变得冰凉:"刚才那几个青面人,后颈的咒印颜色变了。
原本是暗红,现在......"她打了个寒颤,"现在像凝固的血。"
林小跳摸出怀里的绢帕,血煞之气比之前更重了,后颈的灼热感几乎要烧穿皮肤。
她突然想起霍无赖说的"诅咒"——林家世代捕快,爷爷临终前曾说过,林家血脉里缠着个千年咒,每代人都会遇上"血光劫"。
难道秦太师折腾这么久,就是为了引这劫?
"小跳!"霍无赖的鬼火猛地窜起来,"你后颈的玉牌在发烫!"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