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被中药苦涩的气味呛醒时,正趴在何苏叶家那张榉木诊台上。玻璃罐里的当归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泽,她盯着自己白大褂袖口绣的“叶”字怔忡片刻——这具身体的原主是何苏叶的表妹,刚从中医药大学辍学,被母亲托付给这位远近闻名的中医表哥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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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苏叶推门进来时带起一阵初春的凉风,白大褂下摆扫过她正在捣药的手背。叶蓁仰头望着逆光里颀长的身影,突然理解为什么弹幕总说张凌赫是“医学界建模脸”。他摘口罩的动作像是慢镜头,喉结在晨光里滑动:“昨晚又偷喝安神茶了?黑眼圈快赶上熊猫。”
她下意识捂住眼下,指尖蹭到捣药杵上的远志粉末。这具身体残留的记忆告诉她,原主因为暗恋青梅竹马的师兄辍学,而何苏叶显然把表妹的消沉当成了学业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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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惜凡第一次来复诊那日,叶蓁正蹲在紫藤花架下煎药。砂锅里翻滚的酸枣仁混着合欢皮的味道,和着楼上隐约传来的对话声。何苏叶惯常温润的嗓音此刻绷得像张满的弓:“沈小姐的失眠是心火过旺,但您更该调理的是...”叶蓁用蒲扇压住险些掀翻的锅盖,听见楼上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她端着药上楼时,正撞见沈惜凡仓皇逃走的背影。诊室里散落着撕碎的挂号单,何苏叶弯腰捡纸片的动作凝固成一道剪影,金丝眼镜滑到鼻尖,露出眼底未及收拢的痛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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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蓁的穿越者身份在第三次偶遇严恒时险些暴露。这位沈惜凡的前男友堵在她打工的咖啡馆,阴鸷的目光扫过她胸牌:“听说你是何医生的表妹?劝你少管闲事。”她握着滚烫的咖啡杯后退半步,后腰却撞上某个温热的胸膛。
“严先生对中医感兴趣的话,可以预约我的门诊。”何苏叶的声音像浸过冰水的银针,修长手指搭在她肩头微微施力。叶蓁望着严恒摔门而去的背影,突然发现表哥掌心的温度竟能穿透三层衣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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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九洲抱着病历本探头进来时,叶蓁正在给何苏叶的外公读《黄帝内经》。老人布满老年斑的手突然攥住她腕子:“小叶啊,苏叶那孩子打小就死心眼...”话音未落,玄关传来钥匙坠地的脆响。何苏叶僵在满室夕阳里,脚边散落着给沈惜凡新配的安神香囊。
叶蓁在老人狡黠的眨眼间恍然——这哪里是阿尔茨海默病患,分明是披着白发的人精月老。当晚何苏叶给她添饭时耳尖泛红,筷子尖在青瓷碗沿敲出凌乱节奏:“外公的话...别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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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季来临时,叶蓁在沈惜凡的公寓发现了自己的日记本。泛黄纸页上稚嫩字迹记录着与原主师兄的点点滴滴,夹层里却掉出张抓拍照——十五岁的何苏叶在银杏树下捧着《伤寒论》,肩头落满金色阳光。她突然读懂原主执意报考中医大的隐秘心事,也终于明白为何每次给沈惜凡送药时,心脏总会泛起不属于穿越者的抽痛。
当何苏叶浑身湿透地冲进雨幕追沈惜凡时,叶蓁攥着伞柄站在原地。檐角坠落的雨珠砸碎在装当归的玻璃罐上,她终于看清罐底那行小字:赠小叶,愿汝心有所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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