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浸透清水镇时,叶蓁在凤凰林里醒来。
喉咙里呛着泥土的腥气,她蜷缩身子咳嗽,掌心被枯枝划出血痕,却仍死死攥着一朵赤红如血的凤凰花。花瓣上凝着玉山独有的霜露,凉意渗进伤口,激得她打了个寒颤。四周古木参天,枝桠间漏下的月光像碎银铺满青苔,远处传来狼嚎混着溪水声,恍惚间竟像是玉山后崖的松涛。
“喂!还喘气吗?”
有人提着灯笼拨开藤蔓,橘黄的光晕里晃出一张黢黑的脸。那人蹲下身,手指粗鲁地戳她额头:“骨头没断就吱一声。”叶蓁被灯笼晃得睁不开眼,只闻到浓重的药草味混着酒气扑面而来——是玟小六。
回春堂的竹楼比想象中破败。
叶蓁裹着老木翻出的旧棉袄,看小六蹲在火塘边熬粥。陶罐咕嘟作响,她腕间忽地刺痛,垂眸见凤凰花化作一道赤纹缠上肌肤,如活物般游走。“玉山的守花印……”她喃喃自语,却被小六逮个正着。
“玉山?你是王母殿里逃下来的?”小六舀一勺热粥塞进她手里,眼神却盯着她腕间赤纹,“听说玉山的仙子喝露水就能活,你倒好,昏在林子里差点喂了狼。”他嗤笑一声,转身去翻晒药筐,叶蓁捧着粥碗发怔——三百年前的清水镇,此刻的小六还不曾与故人重逢。
***
三日后,叶蓁在回春堂当起了学徒。
她将晒干的紫苏叶码进陶罐时,总忍不住偷瞥西厢房。涂山璟终日躺在竹榻上,纱布裹住大半身躯,连呼吸都轻得似要消散。这日替他换药,叶蓁掀开里衣,指尖猝然顿住——他脊背上蜿蜒的焦痕并非烧伤,而是九道狐尾状烙印,皮肉翻卷处泛着幽蓝火光。
“叶姑娘。”
璟忽然开口,惊得她险些打翻药瓶。他侧过脸,睫毛在苍白的皮肤上投下阴影,声音沙哑如粗粝的砂纸:“这伤……可否别告诉小六?”窗棂漏进的风掀起布帘,叶蓁瞥见门外一闪而过的灰色衣角,那是总来送柴的串子。
***
第七日,老木带她进山采药。
“凤凰林往西的断崖有上好龙胆草。”老木砍断拦路荆棘,叶蓁背篓里新摘的艾草还沾着晨露。行至半山,林间蓦地腾起白雾,老木的脚步声倏然消失。她攥紧药锄后退,靴底却踩中什么冰凉之物——
“玉山的凤凰花,怎会开在神农残军的营地?”
银发男子从雾中踏出,冰刃抵住她咽喉。相柳的瞳孔竖成一线,獠牙若隐若现,黑袍下渗出淡淡血腥气。叶蓁屏住呼吸,他忽然倾身贴近她颈侧,鼻尖擦过衣襟:“你身上有西陵珩的味道。”
篝火噼啪炸响,叶蓁望着被钉在树上的毒蛇,终于明白那股血腥气的来源。相柳倚在岩石上把玩冰晶,脚边倒着三名神农士兵的尸首。“今日之事若传出去,”他指尖凝出霜花,笑意比刀锋更冷,“我就把回春堂那窝蝼蚁,一个一个捏碎。”
***
夜雨敲打窗纸时,叶蓁摸向枕下的凤凰花。
赤纹在黑暗里明明灭灭,她想起晌午替轩老板送药的情景。那位酿酒铺的东家接过药包时,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她掌心:“姑娘的灵力,倒像故人。”他袖中滑出一枚狌狌镜,镜面映出她额间骤然浮现的玉山纹印。
阁楼传来吱呀声,是涂山璟摸索着下楼煎药。叶蓁将花穗塞回枕下,听见雨中混进一声极轻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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