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的指甲几乎要掐进司墨的铠甲里。
她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盖过了战场的喧嚣——云无咎指尖的魔力球还在旋转,黑雾中却突然泛起一丝异样的涟漪。
那抹涟漪太细微,像春冰初融时的裂纹。
她瞳孔骤缩——方才还癫狂的云无咎,指尖的黑雾竟开始缓缓收缩。
他垂在身侧的左手无意识地攥紧,袖中露出半枚泛着青纹的符纸。
"他在修复护盾。"沈清欢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冰碴子。
方才被反弹的音刃震得发麻的指尖此刻却异常敏锐,她能感知到云无咎的精神力正像退潮的海水般波动,"他之前故意引我攻击,消耗的不只是我的琵琶弦,还有他自己的魔力储备。
现在是他最虚弱的时候。"
司墨低头看她,眉峰微动:"你要怎么做?"
"孙勇士带士兵正面佯攻,吸引他的注意力。"沈清欢的目光扫过不远处正在整队的联盟士兵,"蔡工匠连夜赶制的震雷弹该派上用场了。
我和你、白璃、秦侍卫绕到他后方——"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抚过怀中的天音琵琶,"他的护盾再强,也护不住精神海。"
白璃突然拽了拽她的衣袖,指了指自己的绣囊。
沈清欢这才发现那绣囊里鼓鼓囊囊塞着十数枚小瓷瓶,是白璃用绣针蘸着她调配的迷魂香熬制的。
哑女比划着,眼神坚定:炸盾时撒这个,能乱他五感。
"好。"沈清欢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茧传过来,"我们一起。"
计划在三息内敲定。
孙勇士的铜锣声炸响时,云无咎果然抬头——正面冲来的士兵举着涂了松油的火把,喊杀声震得城砖簌簌往下掉。
他冷笑一声,正欲抬手再凝魔力球,身后却传来"嗤"的轻响。
是震雷弹擦过护盾的声音。
沈清欢猫着腰贴在断墙后,看着司墨将最后一枚震雷弹抛向空中。
爆炸的火光映得黑雾泛红,护盾表面腾起细密的金色纹路——那是云无咎仓促间布下的防御。
可他的注意力被正面的火把牵制,后手的符纹竟比平时慢了半拍。
"就是现在!"她反手扣住白璃的手腕,两人借着爆炸的浓烟冲向护盾缺口。
秦侍卫的剑已经出鞘,剑气如银蛇般刺向云无咎后心;司墨的长戟划破空气,带起的风声盖过了所有杂音。
云无咎终于察觉不对,转身时瞳孔骤缩。
他试图再结护盾,可方才修复时消耗的精神力还未补全,黑雾竟比往日稀薄了三分。
震雷弹的碎片混着迷魂香的烟雾钻进护盾缝隙,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的人影开始重影。
"清欢!"司墨的长戟擦着云无咎的左肩划过,在他颈侧留下血痕。
沈清欢趁机退到五步外,琵琶弦在指尖翻飞。
这一次她没有用音刃,而是引动了"天音"最隐秘的杀招——破妄之音。
琴弦震颤如鹤鸣九皋,无形的音波穿透黑雾,直捣云无咎的识海。
他踉跄着后退,喉间溢出鲜血——那是精神力被重创的征兆。
白璃的绣针如暴雨般袭来,每根针尾都系着迷魂香的丝绦;秦侍卫的剑已经架在他颈侧,只要再往前半寸,就能割断他的喉管。
"啪!"
护盾碎裂的声音比想象中更轻。
云无咎跌坐在地,胸前的衣襟被血浸透。
沈清欢的琵琶弦也断了三根,指腹渗着血珠——但她知道,这一局他们赢了。
"你输了。"她走上前,俯视着这个曾经与她共饮过乐坊新茶的男人。
云无咎的嘴角还挂着血,却突然笑了起来。
他的手探进怀中,动作慢得像是故意要让他们看清——那是一枚裹着黑蜡的药丸,表面浮着诡异的紫斑。
"沈清欢,你以为...这是结局?"他将药丸抛进嘴里,喉结滚动着咽下。
原本萎靡的气息突然暴涨,黑雾以他为中心疯狂翻涌,竟在半空凝成一头张牙舞爪的恶兽虚影。
沈清欢后退半步,撞进司墨怀里。
她能感觉到男人的身体紧绷如弦——云无咎此刻的气息,比之前强了何止三倍?
那药丸分明是用禁术炼制的,以燃烧生命力为代价换取短暂的力量。
"想杀我?"云无咎的声音变得沙哑刺耳,他的眼白完全被黑雾覆盖,"那就看看...是你们的命硬,还是我的邪功更狠!"
恶兽虚影发出震天咆哮,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
沈清欢的琵琶在怀中发烫,她能听见琴弦在颤抖——这是天音在示警。
司墨的长戟已经横在身前,白璃握紧了最后一囊迷魂香,秦侍卫的剑上泛起冷光。
但谁都知道,这才是真正的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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