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片黑暗中,我不断下坠,仿佛跌入无底深渊。手腕处的剧痛已经蔓延至全身,蓝色纹路如藤蔓般在皮肤下蠕动。恍惚间,我听到有人在遥远的地方呼唤我的名字,声音忽远忽近,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胡八一!醒醒!"
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我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将我从黑暗中拽了出来。我猛地睁开眼,看到胖子那张圆脸近在咫尺,小眼睛里满是担忧。
"谢天谢地!"胖子长舒一口气,"你再不醒,老子就要给你做人工呼吸了!"
我挣扎着坐起来,发现自己躺在水潭边的岩石上,身上盖着Shirley杨的防水外套。天色已近黄昏,夕阳的余晖给虫谷镀上一层血色。我的右手腕仍隐隐作痛,但那些蓝色纹路已经褪去,只留下被怪蛭咬伤的伤口,周围皮肤呈现不正常的青灰色。
"我昏迷了多久?"我声音嘶哑,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
"差不多四个小时。"Shirley杨递给我水壶,绿眼睛里的担忧未减,"你中的毒很特殊,解毒剂只能暂时抑制。"
我这才注意到她手臂上也有几处包扎过的伤口,脸色苍白得吓人。胖子和大金牙看起来也好不到哪去,两人身上都挂了彩,衣服破烂不堪。
"珠子呢?"我突然想起关键。
胖子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雮尘珠:"这儿呢,可不敢乱放。"
雮尘珠在夕阳下泛着奇异的光彩,漆黑的外表下流转着七彩光晕,内部液体形成的瞳孔状纹路似乎在注视着我们。我接过珠子,触感冰凉,却有种诡异的亲和感,仿佛它本就属于我。
"有什么发现吗?"我问。
大金牙搓着手凑过来:"胡爷,这珠子邪性得很。您昏迷那会儿,我们试着用阳光照它,结果..."他欲言又止。
"结果什么?"
Shirley杨接过话头:"珠子内部显现出一幅地图,指向昆仑山脉的一个位置。"她展开防水地图,指着上面用红笔圈出的区域,"这里,喀拉米兰山口附近。"
我仔细查看地图,突然发现雮尘珠在我手中微微发热,内部液体开始加速流动。更奇怪的是,我竟能隐约"读懂"那些液体形成的图案——它们不仅仅是地图,还包含着某种信息。
"需要...祭祀..."我无意识地喃喃自语。
"什么?"胖子瞪大眼睛。
我猛地回神,不明白自己刚才为何会说出那样的话。Shirley杨敏锐地注意到我的异常,绿眼睛紧盯着我的脸:"胡八一,你的眼睛..."
"我眼睛怎么了?"
大金牙战战兢兢地递过来一个小镜子。我接过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我的虹膜变成了淡蓝色,瞳孔则呈现出诡异的竖条形,像是某种爬行动物的眼睛。
"这...这怎么回事?"我声音发颤。
Shirley杨翻开鹧鸪哨的笔记:"外公提到过,献王血脉接触雮尘珠后会有异变,称为'血咒觉醒'。"她抬头看我,眼神复杂,"胡八一,你父亲真的只是去云南考察少数民族文化吗?"
我如遭雷击,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疯言疯语:"血脉...虫谷...王座..."当时只当是疯话,现在想来却另有深意。
"我不知道..."我艰难地说,"父亲从不谈家族历史。"
胖子拍拍我肩膀:"先别管这些,咱们得赶紧离开这鬼地方。天快黑了,谁知道晚上会冒出什么玩意儿。"
确实,虫谷在暮色中显得更加阴森恐怖。远处石殿的轮廓如同蹲伏的巨兽,潭水泛着不自然的幽光。我们收拾好装备,准备按原路返回。
就在这时,大金牙突然发出一声惊叫:"有人!"
我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潭水对岸的树林边缘站着三个人影,清一色穿着黑色冲锋衣,背着专业登山包。他们似乎也发现了我们,其中一人举起望远镜朝这边观望。
"地质队的?"胖子猜测。
Shirley杨摇头:"装备太专业,像是早有准备。"
我心头警铃大作,本能地将雮尘珠塞进贴身的暗袋。对面三人交头接耳一番后,突然分开行动——两人沿着潭边向我们走来,另一人转身消失在树林中。
"来者不善,"我低声道,"收拾东西,准备撤。"
那两人很快走近,在暮色中能看清是一男一女。男子约莫四十岁,身材高大,脸上有道狰狞的疤痕;女子年轻些,齐耳短发,眼神锐利如鹰。他们都带着明显的敌意,右手始终按在腰间,显然藏着武器。
"几位朋友,"疤脸男开口,声音沙哑,"在这深山老林里相遇,真是缘分啊。"
胖子挡在前面,皮笑肉不笑:"是啊,巧得很。你们是?"
"国家文物局的,"女子亮出证件,速度快得看不清真伪,"听说这附近有古墓,特来考察。"
我心中冷笑,文物局的人会带武器?但面上不显:"巧了,我们是中科院生物所的,来采集昆虫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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