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按使进京后,要先行进宫向圣上汇报情况,江昭也就一同回了宫。
三年未曾与父母相见,好歹要吃顿团圆饭。
……
皇宫,养心殿。
齐闻渊身着明黄龙袍,端坐在龙椅之上,望着底下恭敬行礼的晏为卿,心底没由来升起一阵心虚。
他轻咳一声,开口时声音肃穆。
“爱卿,此番南下,你也是立大功,朕重重有赏!”
赏赐都是从齐闻渊私库里抽,即便心疼,他还是咬着牙下令。
晏为卿不卑不亢。
“臣蒙陛下天恩,不过奉行君令,何敢居功?只是略进本分罢了。”
他越是如此,齐闻渊就越是心虚。
声音小了几分。
“爱卿,朕当初也是心有顾虑,不敢暴露阿昭的身世”
说完,他又怕晏为卿寒心,连连安慰。
“不过爱卿放心,你是朕的左膀右臂,是朕信任之人,否则也不会安心将一双儿女,交由你教导。”
“那就让我去晏府住!”
江昭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晏为卿并未回头。
齐闻渊眉头一皱,不同意江昭的提议。
“这怎么能行?”
男未婚女未嫁的。
江昭走上前来,同晏为卿并排,朝他笑了笑。
再抬头反问。
“有什么不行?不告诉别人不就行了?”
齐闻渊坐在上头,将底下的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心中浮现出一个词,“般配”。
他心中骤然一跳,眉心抽动,倒吸一口凉气,怒气接踵而至。
不对,女儿没了!
可紧接着一想,还未郁积的怒气顺势散去,欢喜涌上心头。
连带着对晏为卿的心虚一扫而空。
他一拍脑袋。
赏出去的银子打个圈又回了自家人兜里,还绑了个聪明家伙打白工,替自家人守江山!
齐闻渊瞬间兴奋起来。
他压抑住嘴角的笑,佯装平静。
“那也不行,宫中才是你家。”
沉凝片刻,继续说。
“一个月可在晏府住五日。”
五日够做什么,她开书铺,日日都要出去的!
江昭不服,还想说些什么,不料晏为卿率先上前一步,语气一贯得淡漠疏离。
“圣上所言甚是。”
很识时务。
齐闻渊在心底嘿嘿一笑,对晏为卿的满意多了一分。
倒是被江昭气得直跺脚,扯了扯晏为卿绯红的官袍。
“你前几日还答应我去晏家住的。”
庄重的官袍被扯得轻晃,晏为卿斜瞥一眼那只葱白的手。
他淡淡“嗯”了一声,毫不留情地将袖摆从她手中扯开。
“公主殿下应当注意分寸。”
“……”
江昭抽了抽嘴角。
她撅了撅嘴,展示罪证,用眼神问他。
这几日把她抵在马车里亲的是谁?
晏为卿视线落在她唇上,而后移开目光,不做回答。
这是生气她一个月只让亲五次?
江昭都要给气笑了。
两人小动作不断,目光交流,心有灵犀,被齐闻渊看得明明白白。
他清了清嗓子。
“行了,爱卿,赶路数日,不若你先行回府休养生息。”
否则腿疾复发,被阿昭发现可就大事不妙了。
晏为卿敛去眼底神色,朝着上头行一揖礼,头顶的乌纱帽随着他的动作,两根帽翅轻颤。
“微臣告退。”
江昭连忙跟上他的步伐。
“我也去!”
晏为卿并未阻拦。
坐在龙椅上的齐闻渊眉眼带笑,望着两人亦步亦趋离开的身影,嘴角的笑越扩越大。
等两人离开,齐闻渊兴奋地冷静不下来,连忙起身,阔步朝后宫走去,激动到手在发抖,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皇后。
苍天有眼。
他们齐家下一代终于不是糊涂蛋子了!
……
午后,晏府。
后院摆了一张雕花檀木躺椅,顾秀禾躺在上头,懒洋洋地看话本,还不忘叹了口气,吐槽一番手中的话本。
“这几年话本越发不行了,也不知道那不孝子有没有去昭白书铺给我买话本回来。”
这不是她第一次发牢骚。
寻春花坐在一旁,三年过去,她本就丰腴的脸上圆润不少,执笔在信纸上书写,写几个字便停顿一番,捂着嘴轻笑。
“老夫人,您就别急了,晏大人向来孝顺,怎会不买。”
顾秀禾又翻了一页。
“他孝顺什么,成日里穿着身黑衣,看着碍眼,阿昭又没死,天天哭丧,阎王爷看了都莫名其妙。”
寻春花没说话,她将写好的信拿起,在半空中荡了荡,好让墨迹干得快些,上头写满了少女心事。
她满面羞怯,将信递给顾秀禾。
“老夫人,您快帮我瞧瞧看,这情书写得如何。”
说到指点小辈情爱之事,顾秀禾来了兴致,伸手接过后细细品开始细细品读。
她连连点头。
“嗯…不错,那云歧读了,定当日思夜想,辗转反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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