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妤绾扶着桑灼华回到家时,豪华的凌宅内一片寂静。
玄关的灯亮着,可客厅里空荡荡的——凌慕清和白浣清又不在家。
凌妤绾心里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被她压了下去。
她转头看向身旁的桑灼华,女孩低垂着眼睫,膝盖上的纱布隐约透出血色,整个人安静得像一缕随时会消散的烟。
“先坐下,我帮你换药。”凌妤绾轻声说,扶着桑灼华坐到沙发上。
她熟练地拿出医药箱,动作轻柔地拆开染血的纱布。桑灼华始终没出声,只有在她碰到伤口时,指尖才会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客厅的电话突然响起。
凌妤绾擦了擦手,接起电话:“喂?”
“绾绾啊,是爷爷。”电话那头传来老人慈祥的声音,“你和灼华最近怎么样?学习累不累?”
凌妤绾立刻扬起笑脸,声音轻快:“挺好的!忘了告诉你,花花拿了数学竞赛二等奖,我拿了计算机竞赛一等奖!”
她一边说,一边看向桑灼华。女孩依旧低着头,眼泪无声地往下掉,砸在手背上,却没有一点啜泣的声音。
陆续又接到师父和奶奶的电话,凌妤绾熟练地应对着,语气欢快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挂断电话后,房间里重新陷入寂静。
凌妤绾看着桑灼华死死咬住的下唇,终于忍不住一把抱住她:“我们不喜欢他了,花花不哭……”
桑灼华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后像是终于崩溃般,把脸埋进凌妤绾的肩膀。
没有嚎啕大哭,没有歇斯底里,只有滚烫的泪水浸湿了凌妤绾的衣领,和微微发抖的肩膀。
凌妤绾紧紧抱着她,眼眶也跟着红了:“你还有我呢,我们不要他了……”
窗外,暮色渐渐笼罩城市。
两个女孩相拥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孤独却温暖。
苏槿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时,屋内灯火通明。
苏母早已等在客厅,见他进门,立刻放下手中的茶盏:“阿槿,听说听晚受伤了?伤势严不严重?”
苏槿脱下外套,声音沙哑:“脚踝扭到了,小腿还擦伤了好几处。”他没有纠结母亲为何这么快得知消息——在这个家里,从来就没有什么能瞒过她的耳目。
“哎呦,那可要多注意后续的养护了。”苏母慢条斯理地抚平裙摆上的褶皱,“留下疤痕可就不好看了。”她抬眼看向儿子,“要挑个时间去看一看听晚。”
画风一转,她忽然压低声音:“你是不是对听晚有意思?”可她眼里分明带着试探。
苏槿太阳穴突突地跳,手指抵上额角:“不是,妈,你就别胡说了。”
他声音里带着疲惫的无奈,“她是一起长大的朋友,亦或换做其他人我这么做也不奇怪,你儿子在你心里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吗?”
苏母打量着他,终于确信他确实没有那份心思,这才缓和了语气:“累了一天还没吃饭吧?我去叫王姨给你热热菜。”她拍了拍儿子的手臂,“你先上去洗漱洗漱。”
“嗯。”
苏槿刚踏上楼梯,就被管家叫住:“二少爷,老爷请您去书房。”
书房里,苏父背对着门站在窗前,手中的雪茄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苏丫头受伤了?你带回来的?”
“嗯。”
苏父转过身,目光阴沉:“我知道你从小和她一起玩。”他走近几步,雪茄的烟雾模糊了表情,“但这妮子只是备选。你的心思要放在凌氏那位上——凌氏是我们最好的合作人,她也是你最合适的妻子。”
苏槿的指尖微微发冷。
“记住我的话。”苏父的声音像毒蛇般缠绕上来,“想想你弟弟。”
这句话像一把刀,精准地扎进苏槿最脆弱的地方。
他垂下眼睛,喉结滚动:“……知道了。”
走出书房时,苏槿在走廊遇见了小弟苏榆。十岁的男孩抱着破旧的泰迪熊,怯生生地喊他:“二哥……”
苏槿蹲下身,揉了揉弟弟枯黄的头发:“今天吃药了吗?”
苏榆点点头,突然咳嗽起来,小小的身子抖得像风中的落叶。苏槿连忙拍着他的背,直到咳喘平息。
“二哥……”苏榆仰起苍白的脸,“我是不是……又要去医院了?”
苏槿心脏猛地一缩。
他想起医院里那些天价的账单,想起父亲说“想想你弟弟”时的眼神,想起今天在跑道上——他明明看到了桑灼华膝盖上的血,却还是先扶起了苏听晚。
因为苏家需要苏听晚家的支持。
因为他是苏家的儿子。
因为……他别无选择。
“不会的。”苏槿听见自己说,声音轻得像在骗自己,“二哥会保护好你。”
体育课那天,太阳毒辣得让人睁不开眼。
桑灼华站在跑道上,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从早晨起她就觉得头晕目眩,但倔强如她,硬是咬着牙没请假。
“今天的训练内容是800米测试!”体育老师吹响哨子,“所有人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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