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 江南
江南的烟雨笼罩着画舫,傅星沅倚在雕花窗边,指尖捻着一株刚采的草药细细端详。南星跪坐在矮几旁,正用银刀削着一截紫竹,要给他做个新药碾。
“主人,尝尝这个。”南星将一盏温热的梅子酒推到他手边,“用您教的法子酿的。”
傅星沅浅尝一口,眉头微蹙:“太甜。”
南星立即接过酒盏尝了尝:“属下这就去重调。”他起身时,腰间链子碰着船板,发出清脆的声响。
船舱外传来扑通一声,是那个忠心耿耿的下属第无数次失足落水,也对,自从上了船,他就没停止过发抖。
傅星沅望着窗外朦胧的山水,忽然道:“你父皇派了三条官船跟着。”
南星头也不抬地调整酒方:“属下知道。”
他将新调的酒双手奉上,“已经让人在他们的饭菜里加了安神散,够他们睡到明日晌午。”
傅星沅接过酒盏,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南星凑近几分,呼吸拂过他耳畔:“求主人重罚。”
画舫缓缓驶入一片荷塘,惊起几只白鹭。傅星沅忽然伸手扣住南星的下巴:“当年初见,你就打着这样的主意?”
南星任由他钳制,眼神炽热:“比这还过分,那时就想把主人绑回中原,关在我的寝殿里。”
船身突然一晃,是那个刚爬上岸的下属又摔进了水里。
入夜后,南星在舱内点燃了安神香。傅星沅正在整理药材,忽然被一双手从背后环住。
“主人,江南的月色比南疆如何?”
傅星沅头也不回:“聒噪。”
南星低笑着将他转过来,却见傅星沅手中握着一株紫色药草:“这是……”
“好东西。”傅星沅将药草别在他衣襟上,“能解百毒,送你父皇的寿礼。”
南星怔住了,他缓缓跪地将额头贴在傅星沅手背上:“属下……不知该如何谢恩。”
傅星沅抽回手:“明日启程回南疆。”他顿了顿,“带上你那个没用的随从。”
三日后,当老皇帝收到那株装在玉匣中的紫色药材时,传旨的太监还带回一句话:“傅公子说,这药能延年益寿,请陛下长命百岁……别来打扰他们。”
老皇帝捧着玉匣,看着跪在下方哭成泪人的那个随从,长长叹了口气:“罢了,传旨给南疆大祭司,就说……朕的聘礼不日便到。”
而此时已经顺利回到南疆的傅星沅正在试新药,南星跪在一旁记录药性,时不时偷瞄主人专注的侧脸。
阳光透过药架的缝隙,在他们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恍若一场不愿醒来的美梦。
南疆的雨季来得突然,豆大的雨点砸在药圃的青石板上,溅起一朵朵水花。
傅星沅站在廊下,看着南星冒雨抢救那些珍贵的药苗。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打湿了腰间新换的银链。
“主人,紫灵芝都移好了。”南星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怀里还护着几株嫩苗。
傅星沅皱眉:“进来。”
南星快步走进回廊,水渍在身后拖出一道痕迹。
傅星沅扔给他一块干布:“擦干。”
那个中原随从哆哆嗦嗦地递上姜茶:“殿……大人,喝点热的。”
南星看都没看那茶一眼,单膝跪地为傅星沅整理被风吹乱的衣摆:“主人,新到的药材都收进库房了。”
随从的手僵在半空,内心哀嚎:这可是当年在战场上令敌军闻风丧胆的杀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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