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你的真名，我不杀无名之辈。”顾十七冷漠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好大的口气。好，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我名，宋白。”
宋白在这个年轻人身上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如果在副本里展开战斗的话，很有可能会破坏的精心设计的游戏副本。
主持人宋白发动了诡异能力，将两人传送到南岸一处广场。
月光在龟裂的大理石地面上流淌，顾十七的皮靴碾过一块刻着"世纪广场"字样的铜牌。
十二根断裂的罗马柱如同巨兽的獠牙刺向夜空，他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皮质卡盒，五十四张卡牌的棱角隔着鹿皮传来细微刺痛。
"为何不跪。"宋白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黑衣人的斗篷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他怀中的黑锅升腾着紫色雾气，锅身上浮现出无数张痛苦的人脸。
顾十七注意到那些面孔的眼眶里都嵌着昆虫碎片。
“扑克牌去。”
第一张黑桃A在指尖燃烧，卡牌化作三米长的巨剑劈开雾气。
剑锋距离宋白眉心三寸时，黑锅突然膨胀成青铜巨盾，盾面浮现的骷髅张开嘴，竟将剑气整个吞下。
"太急躁了。"宋白轻笑，锅底突然喷射出墨绿色毒液。
顾十七翻身跃起，红心Q在掌心绽放白光，圣洁的光幕将毒液蒸发成腥臭的蒸汽。
梅花J落地瞬间，七个持匕刺客从阴影中跃出。
利刃刺入斗篷的刹那，宋白的身影突然坍缩成黑雾，黑锅倒悬着出现在顾十七头顶，锅口旋转着血红旋涡。
"游戏要公平。"男人的声音贴着耳后响起，顾十七的后颈寒毛倒竖——方块K的雷暴咒文抢先引爆，电光中黑锅表面的人脸发出凄厉惨叫。
碎石在两人之间炸成齑粉。宋白的斗篷边缘焦黑，却笑得愈发愉悦："这才像话。"他轻抚黑锅，锅身上的面孔开始扭曲融合，暗红岩浆从锅口汩汩涌出。顾十七的指尖夹住四张花色各异的卡牌，卡背的鎏金纹路在高温中开始发亮。
当岩浆洪流吞没半个广场时，黑桃K化作的玄铁重甲在顾十七身上铿然成型。他踏着沸腾的熔岩突进，每步都激起十米高的火浪。宋白的身影在热浪中不断闪烁，黑锅突然分裂成十二个幻影，每个锅口都探出布满倒刺的锁链。
"你忘了我最喜欢障眼法。"真身出现在西北柱顶的宋白打了个响指，十二条锁链同时缠住重甲。顾十七闷哼一声，红心2的治疗白光还没亮起就被黑锅吸走。就在锁链即将绞碎盔甲的瞬间，方块A的爆裂骰子从卡牌里弹出，六面体上的数字"1"疯狂闪烁。
方块A的骰子炸开时，整个时空出现了短暂的凝滞。顾十七看到飞溅的碎石悬停在熔岩表面，锁链绞碎盔甲发出的金属哀鸣被拉长成诡异的低吟。
这个瞬间，他瞥见宋白斗篷内侧绣着的血色沙漏——底部只剩三粒光点。
六面体数字归零的刹那，空间如同被揉皱的锡纸般扭曲。
十二条锁链在维度震荡中互相贯穿，玄铁重甲化作黑色蝴蝶四散纷飞。
顾十七的指尖已经触到那张烫手的王牌。
“叮！”
时钟转动。
卡面烫金时钟的指针开始逆向旋转。
"时之隙！"宋白的惊呼裹着罕见的慌乱。
黑锅突然收缩成护心镜大小，锅底浮现的炼金阵亮起刺目紫光。
“这不是老张的武器吗？他的扑克牌怎么在你手里？”宋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眼神当中全是恐惧。
顾十七感觉右眼突然涌出温热的液体，透过血幕看到十二个时空断层中的宋白同时举起黑锅。
王牌撕裂现实的嗡鸣声中，顾十七看到了记忆的幽灵。
八岁那年孤儿院冲天大火里，有个黑衣人怀中黑锅吸走了所有火焰。
宋白斗篷翻卷的弧度与那夜分毫不差。更多记忆碎片从黑锅表面剥落：梅花Q的刺客少女为他挡下毒箭、红心K的老骑士在圣光中化作灰烬、方块J的机械师自爆核心时眼里的解脱......
"原来你早就偷走了我的过去。"顾十七的怒吼震碎了三个时空泡影。
宋白仰天大笑，“我偷走了你的过去，哈哈哈，真是可笑，是是我偷走了，那又怎么样？我就是要把你们这些破坏我好事的狗东西。全都毁掉。”
“我的人生已经完了，你们一个也别想跑，你们也别想好过。”
“这才叫公平，这就是我的公平！”
顾十七皱眉，“你如果对这个世界不满，有很多合法的渠道可以去申诉。没必要这么极端。”
“而且你也知道自己不是我，也不是我扑克牌的对手。我不愿意伤你，我想留你一命，只要你能把这场规则怪谈以及背后的导演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来的？你把真相告诉我，我就能放你走，怎么样？”
王牌释放的银色丝线正在侵蚀黑锅表面的炼金阵，每根丝线都缠绕着被吞噬的记忆光点。
“你放屁，你别想了，最后的不得了。这是我最后的东西了……这是我，我还觉得自己是个人，是人类的证据……”
宋白的身影在七个时空断层中同时后仰，黑锅喷射出的不再是岩浆，而是粘稠的黑色沥青，那是凝固的时间残渣。
当黑桃K重甲再次覆盖身体时，顾十七终于看清锅底的秘密。
在逆向炼成阵中央，指甲盖大小的深渊魔晶正在疯狂复制他使用过的卡牌能量。
每道攻击都在让黑锅孕育更可怕的怪物，宋白嘴角溢出的黑血滴落在锅沿，化作十二条蠕动的时间蠕虫。
“去死吧，顾十七！”
"太迟了。"宋白的声音突然变成男女老幼的重唱，十二个时空泡影中的他同时结印。
黑锅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里面涌出的不再是具象化的攻击，而是概念性的"饥饿"。顾十七感觉自己的生命力正在被抽离，卡盒中的扑克牌发出濒死的悲鸣。
红心A的圣光最先熄灭，接着是方块10的雷云。
在意识即将堕入黑暗时，顾十七咬碎了藏在舌底的梅花A。
那张从未使用过的禁忌之牌。卡面流泪的小丑突然咧嘴大笑，顾十七的右臂瞬间爬满青色血管，掌心裂开的第三只眼睛喷出幽蓝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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