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头戏表演完,剩余时间便留给众人。
靶场上一群年轻的公子哥拉弓射箭,还有不少学着靖王穿柳叶。
结果不是射歪到天上去、就是连箭都飞不了多远,更别提射准了。
薛长忱手臂隐隐作痛,他额头冒着冷汗,硬生生去拉一把八十石的重弓。
曾经可以轻松拉开的弓,如今对他来说却宛如千斤重,连手臂都在颤抖。
旁边倒是有轻弓,但他完全拉不下脸去拿。
那些基本都是给力气小或者初学者用的,这么多人看着他,他怎么可能舍弃自尊!
薛长忱咬着牙,搭上一根铁箭。
不就是穿柳叶,有什么了不起的!
长忱哥哥……
檀疏意在一旁面露不忍。
他欲言又止,实在不舍自己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心上人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
眼见薛长忱的弓都在抖,他忙拿起手边那把四十石的弓,主动给出台阶道:“三殿下,教教我吧,我拉不开。”
薛长忱强行拉弓的动作一顿,转过头,正对上檀疏意那双清秀的眼睛。
是疏意……
他竟忘了。
其实不管什么时候,疏意都是站在他这边的。
“好。”
薛长忱顺势而下,将八十石的重弓放下,走到檀疏意身后。
一只手扶住檀疏意的腰,另一只则握紧了他的手腕。
好久没和心上人贴这么近,檀疏意脸色瞬间变红。
然而,原书中薛长忱前期嘴欠爹味的毛病,并没有因为檀疏意的主动示弱而改变。
他啧了声,习惯性说教,训斥道:“手臂要稳,你素来不爱锻炼,我早就和你说过,让你多练马步,现在下盘摇摇晃晃怎么可能拉得开弓?”
檀疏意抿了抿唇。
“……是,三殿下,是我太懈怠了。”
和心上人亲近的喜悦冲刷了这些话带来的不舒服。
因为他渴望薛长忱的目光太久了。
只有这一刻,他才觉得风流多情的薛长忱眼中只有他一个人。
若不是周厌与他说,要懂得给三皇子台阶下,三皇子手臂有伤,很多事可能力不从心,他恐怕还得不到这样的机会。
这一点……
倒是要感谢这个讨人厌的追求者了。
见他服软,薛长忱更是愉悦。
他低低轻笑一声,用沙哑的气泡音在檀疏意耳边说:“没关系,疏意拉不开,还有我呢。”
檀疏意立刻害羞地低下头,小声说了什么。
二人借着射箭的名头耳语,看着倒是甜甜蜜蜜。
但是檀疏意没有忘了自己今日来的目的。
——毁了檀玉。
他必须借旁人的手,让檀玉在这个重要的日子身败名裂,彻底爬不起来。
檀疏意视线自动落到了角落里那几个始终面露不服、眼神凶残的西域人身上。
大王子带来的这群莽夫,岂不就是最好用的棋子?
薛长忱教了一会儿,这四十石的弓也足够重,他因手臂疼痛而面露不耐,说话也愈发难听。
檀疏意听的心里难受,立刻道:“三殿下,我没有力气了,让我歇歇吧。”
“好吧。”
薛长忱皱眉,装作一副轻松的模样,语气煞有其事:“说你弱,你就听着,本殿也是为了你好。”
檀疏意点点头称“是”。
见之前周厌派人买通的太监已经完成任务,他赶忙找了个借口从薛长忱身边溜走了。
大周帝为了让大家玩的尽兴,命人开放了猎场,在四周安扎营帐。
又在靶场里也投放了许多野兔野山鸡等猎物,供给两方猎着玩。
若是不想回去,晚上还可在此过夜。
这一举措,使得众人几乎都分散了开来。
檀疏意走在平坦的路上,看准时机,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嘶!好疼……”
他身上干净的长袍染了泥土,脚踝高高肿起,而这一幕恰好被路过的撒摩冶及其身后的众人看见。
“大王子,那里有个大周人摔倒了。”
说话的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脸上蓄着浓密的胡子,落在不远处檀疏意纤细腰身的眼神反复流连,带着些许暗色。
撒摩冶知道自己的手下都是些什么样的货色。
他此时正因武功不及靖王而闹心,面色不虞,不耐烦道:“摔就摔了,你想扶就去扶,别他妈的来烦老子!”
说着,一甩袖子转身走了。
其余人见大王子生气,摇摇头,拍了拍那个汉子的肩膀,默不作声跟上去。
站在原地的只剩下三个人。
他们面面相觑,从彼此眼中读懂了默契。
很快,就有一只手伸到檀疏意面前,那汉子操着一口别扭的中原口音,“你摔倒了,美丽的公子,请让我扶你起来吧。”
檀疏意:……
什么叫美丽的公子?
这群该死的、粗陋的蛮夷,不会用词就不要乱用。
他心里厌烦,面上却不显。
犹豫着将手放进面前这只黝黑粗糙大手的掌心,轻声道:“多谢,扶我去树下休息一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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