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府内,王镜单膝跪地,向刘协禀报战况。
“臣已生擒李傕,俘虏西凉军旧部三千余人,降者不杀,顽抗者尽诛。郭汜负伤逃窜,已不足为患。”
刘协坐在主位上,猛然攥紧了衣袖,眼中闪烁着久违的振奋。
“好!好!靖侯果然不负朕望!”
堂下文武百官面面相觑,心中惊骇更甚,敬畏与忌惮交织在一起。连李傕、郭汜联手都败在她手中,此女手段何其狠辣!
王镜微微抬眸,道:“陛下,李傕现关押在地牢,等候发落。”
刘协眼中恨意翻涌,迫不及待站起身,仿佛连一刻都等不得。
“朕要亲自见他!”
王镜并未阻拦,随后,刘协便与群臣一同前往关押李傕的地牢。
……
地牢内阴暗潮湿,李傕被铁链锁在石墙上,浑身血污,早已不复昔日嚣张。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抬头,见是刘协,竟扯开嘴角一笑:“陛下……别来无恙啊?”
这一声“陛下”叫得阴阳怪气,刘协瞬间想起昔日被李傕欺辱的种种。
他曾被李傕当众呵斥,甚至被其部将推搡倒地,而李傕只是冷眼旁观,哈哈大笑。
他曾拒绝下诏封赏李傕的党羽,李傕便直接命人将他最亲近的侍中冯硕拖到殿外,当着他的面鞭笞至死。
兴平元年大旱,宫中存粮将尽。李傕却派兵把持粮仓,刘协和伏寿只能以稀粥度日,李傕却带着酒肉入宫,当着饥肠辘辘的天子和皇后大快朵颐。
“逆贼!”
刘协浑身发抖,猛地抓起一旁的烧红了的铁烙,他几步冲到李傕面前,扬起手就要往对方身上烙去。
“陛下且慢!”
就在这时,王镜突然上前,一把扣住刘协的手腕。烙铁停在半空,刘协愣愣地看向她。
“君侯,你为何要阻拦朕?”
王镜缓缓开口,劝道:“陛下,李傕罪该万死,但不应由您亲自动手。您是天子,当持国法而治天下,而非如匹夫泄愤。”
李傕露出阴恻恻的眼神,扯着嗓子疯狂叫嚣:“陛下,有本事就杀了我,你敢吗?我看你从小养尊处优,怕是连只鸡都没杀过吧,要不要我教你啊?哈哈哈哈!”
刘协死死地盯着他,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挣开王镜的手,将烙铁烙在李傕肩头。
“嗤”的一声,皮肉焦糊的气味瞬间弥漫。
李傕闷哼一声,却仍狞笑不止。
王镜眉头微皱,却未再阻拦,只是沉声道:“陛下,李傕此言,正是为了激怒您。他自知必死,故而出言挑衅,想让天下人以为陛下残暴,此乃诛心之计。”
刘协的手微微发抖,烙铁脱手,掉在地上。他盯着李傕扭曲的脸,忽然冷静下来:“……君侯说得对。”
王镜单膝跪地:“请陛下下诏,公开审判李傕之罪,明正典刑。如此,既可昭示天威,又能安天下之心。”
刘协深吸一口气,缓缓点头:“好,就依君侯所言。朕要让他死得……人尽皆知!”
“哈哈哈!刘协!你以为杀了我就能高枕无忧?郭汜还活着,西凉旧部还在……这天下,迟早还要乱!”李傕猛地啐出一口血沫,笑得更加猖狂。
王镜抬眸,给身旁侍卫赵虎使了个眼色。赵虎心领神会,立刻上前堵住李傕的嘴。
阴暗的地牢里,群臣不发一言。
杨彪冷眼旁观,心中暗叹,陛下终究年轻气盛,若真亲手杀了李傕,传出去岂不成了暴君?好在有王镜阻拦,如今陛下也最听她的话。
接着,王镜对刘协说道:“地牢污秽,陛下万金之躯,不宜久留。”
刘协沉默片刻,随后点了点头,转身朝地牢出口走去。
……
回到朝堂,王镜立于殿中,目光扫过群臣,最终落在杨修身上。
“杨主簿,就由你来拟旨。”
杨修心头一跳,立即从文臣队列中缓步出列。他今日着一袭松花色锦袍,腰束玉带,衬得整个人修长优雅。
“臣在。”他微微躬身,声音暗含一丝难以察觉的紧绷。
王镜负手而立,扬声道:“李傕罪状有三:其一,劫持天子,祸乱朝纲;其二,纵兵劫掠,残害百姓;其三,抗拒王师,负隅顽抗。”
“李傕罪无可赦,当处斩首之刑,曝尸三日。其余部众,按罪论处,首恶者斩,胁从者流放。”
杨修笔下生风,将王镜的意思化为锦绣文章。最后呈上时,还不忘在结尾处加上:“仰赖天威,靖侯奋勇讨逆,终使国贼伏诛……”
王镜接过圣旨,快速浏览一遍,眼中闪过一丝欣赏:“援笔立就,文不加点。杨主簿果然文采斐然。”
刘协看过圣旨,也满意地点头:“好!就依此办理。”
王镜的目光在杨修脸上停留了一瞬,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杨修谦卑地低下头,嘴角却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到底是少年人,掩饰不住心中的得意。
她不动声色,只是将圣旨交给侍从:“即刻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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