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台。
亦如李素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进入的时候一样。
空气中,流淌着让人窒息的血腥味。
天是血色,地是血色,武台更是漆黑中遍布猩红。
那血,已经将武台的石头,都给浸透,其每一块石头上,都不知道倒下过多少的尸体,数百,数千,数万,还是数十万?
怨气缭绕。
隐约间,血红色的空气中,能见到一张张充满了恨意的脸,他们层层叠叠,好似纱幕,又仿佛高墙,耸立在整个空间当中,没留下哪怕一丝的缝隙。
一种,哪怕只是轻微的呼吸,里面都充满了无数亡魂钻进你的肺腑,然后对你的血骨,发起诅咒。
站在原地!
即便已经是太乙层次,李素依旧感受到了些许的不适,仿佛身上被裹了一层血浆,正在慢慢渗透他的皮肤,一点点的往他的骨髓钻去。
这是一个让人恶心的地方!
修为越高,感触越是真实。
此地,比之巫王之争,还要血腥,比之杂血认定,还要残忍。
它是赤裸裸的掠夺,是巫族权贵对于底下生灵血骨都不留存的剥削,在进食自己的同胞。
宏大武台上所残留的痕迹,就是那些被吃掉的巫族,留下的唯一证明。
抬起头,李素看向了不远处,距离自己大约一里开外,立于武台另一边上的高塔大师兄,巫曜日。
此刻,他一脸感叹,并深吸了一口气。
“真是让人怀念,那段只在记忆当中出现过的岁月。难以想象当时的自己,竟然是那么的弱小,连呼吸都无比的困难,吞咽都难以做到。甚至于第一次进食过程中不再感受到痛苦,只有无比的满足,还是靠着大祭武台,才完成。”
对于大祭武台,对方并不陌生,明显就是此地的参与者,以及受益方。
“大祭武台,改变了我的命运,让早该夭折的我,重新焕发了生机,活了下来。能够进入高塔,成为高塔主人的弟子,一切都多亏了它的存在,让我攫取到了足够的天赋,资本,一跃成了最顶级的巫族。”
“可惜,好景不长!”
“此地,被巫祖发现了,结果,一夜间所有的相关人员都被处死,连带着武台本身,也被毁掉。”
“真是该死啊!”
“十二巫祖,生来高高在上,生来就矗立在巫族的顶点,强大的身躯,可怕的天赋,他们几乎拥有了一切。”
“而我呢?仅仅只是被生下来,就差点死去,只是想要活下去,都不被允许。”
“好不容易有了大祭武台,找到了逆天改命的办法,拥有了追逐那些巫祖的可能。多么,多么不容易的一丝可能啊,却不被允许,被生生斩断。”
“那群饕餮,自己站在了顶点,享受一切还不满足,还牢牢将其把控,不让别人触摸,一旦有那个兆头,立刻就会出手将其斩断。”
“若然不是上天垂怜,那个时候我恰巧有事,好不容易争来的命,恐怕也会再度失去。”
说到这里,巫曜日突然看向了李素,很是气愤的道:“师弟,你说,是不是很过分?他们凭什么毁掉大祭武台?区区一些杂种,能够成为高贵的我的养分,成为奠定第十三位巫祖王座的基石,不好吗?这可是荣耀!”
“就因为那群阴狠小人,我被固定在了那个该死的岁月,自此不得寸进,那明明已经就在眼前,触手可及的王座,一下子变成了两条无法交织的线,被彻底隔开。”
越说,巫曜日脸上愤怒之色越浓,那目光仿佛要择人而噬。
即便巫族已经不存在,即便意识到这个世界不对劲,巫曜日他依旧无法平息自己的内心,对大祭武台被巫祖毁掉,感到无比的愤怒,以及仇恨。
看着神情越发狰狞的巫曜日,李素也不是不能理解其的心情。
抛开对方的自私,狠毒不谈,大祭武台对于他的意义,估摸着差不多相当于修士的道途,正不正,好不好不论。
道途被人打断,仇恨可想而知。
断人大道,可比杀人父母,淫人妻女严重的多,百倍,千倍都不止。
想到这里,李素点了点头,道:“那位巫祖,确实不行。”
巫曜日闻言,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显然很惊喜李素居然赞同了他的念头,道:“是吧,是吧?那个天杀的小人,他...。”
“他怎么可以这么善良?这么浪费?不管大祭武台能做到什么地步,不应该先尝试一番么?就该直接把大祭武台给抢过来,然后把和大祭武台有关的家伙,全部确认后,再一锅端了。”
“这样一来,高贵的大师兄也就不会仇恨,毕竟那可是巫祖,巫族最最高贵的存在,想必能够作为他老人的基石,大师兄一定会满心欢喜的献上一切,并感觉非常非常的荣耀。”
“对了,大师兄,巫祖他很浪费,我不会。”
“你看,你也说过了,我的天赋超乎想像,短短时间就从巫王成为了巫圣,修行这种事情你是清楚的,越是年轻,修行越快,那么最终的成就也会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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