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不暗胧胧月,不暖不寒慢慢风。
洛愿回到玉山直接进了密室,她注视着放在案上的长箭。
防风邶,防风氏的庶子,少年时染上了卢雉的恶习,背负巨债,于是远赴极北之地。数十年后,他携带着重宝归来。
邶非常孝顺,母亲长期患病,他亲自照顾,可谓尽心尽力,数年如一日,母亲含笑离世,族人对此深感敬佩,仍有老仆感慨“邶至孝。
邶常在勾栏之地嬉游,流连于风月场所,练得吃喝玩乐样样精通。经年累月,因此有了浪荡子的名声。
他在防风家的地位不高,手头比较紧,为人又随性,在钱财上很疏朗,所以常做一些捞偏门的事,时不时会失踪一段日子,短时三五月,长时两三年,他的家人和朋友都习以为常。
防风邶性子散漫,什么都不争,可以说不堪重用,这三四百年来,他和哥哥防风峥、妹妹防风意映的关系都不错。
极北之地,相柳在那里待了百年,大家不知防风邶已经换了人,防风家的人对防风邶本人这个庶子还真是不上心。相柳与防风邶之间有什么关系?为什么相柳要帮他照顾母亲,顶替他的身份?
几百年的浪荡子,洛愿失神地凝视着长箭,嘴角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他倒是真会拿自己当个解闷的玩意。
明明有防风邶这个身份,却一次次试探自己想让他活着这点是不是别有用心,明明对男女之事了如指掌,仍旧一次次逗弄自己。
他做防风邶那就是防风邶,他做相柳那就是相柳,她全然当不知。
此身天地一虚舟,何处江山不自由。愿他心想事成,如愿以偿。
万物有度过犹不及,怪她自作多情。回到屋内,将长箭与他送得发簪随手放在一旁,再无它想。
次日,西炎王孙被袭的事传到西炎王耳里,他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玱玹宣称重伤无法起身,作为姐姐的小夭抽空关心了一下始冉几人,瞧见三人腿上如出一辙的伤,差半分,子孙根就没了.............
事后,五王、七王看着受伤的儿子,心中恼怒,他们怀疑是玱玹动手,始冉却连连摆手,“不是他,我当时被拖出来的时候,他们压根没站起来。”
“防风邶那一箭无端消失,只差一点点,玱玹必死无疑。”
那股诡异的力量,仿佛一只鬼手,他几乎能感受到冰凉的手指触碰到他皮肤,现在想想心里也是后怕,那人要是动了杀心,不声不响就能杀了他们三人。
几人思来想去,也没想出大荒还有不知名的高手。始冉想过是圣女,可没必要呀,按照爷爷对圣女的态度,当着他的面给他们来两下,爷爷也只会笑一笑,何必这样偷摸摸扎伤他们。
况且,圣女的性格可不像会避开要害,她只会把他们几人扎得满身窟窿。
几日之后,禹疆的身世被查了出来,原来玱玹杀的玄庭就是禹疆的哥哥。玄庭当年得到西炎王的重用,出任城主,成为闻名天下的酷吏,做下许多刑具,骇人听闻,拿囚徒当试验品试验刑具,惨死一片,天怒人怨。玱玹离开西炎前,西炎王下令让他监刑,斩杀玄庭,
玱玹并未给小夭道破西炎王的深意,只是说了事情的经过,当初玄庭做的一切都是西炎王授意,让他作恶,再由自己监杀,施恩于中原,谁知中原人并未上当。
小夭得知禹疆的身世,不禁有些同情,也不打算向父王告状了。洛愿则没这些共情,趁着上课的功夫,告了个地朝天。皓翎王淡淡一笑,禹疆被人利用而不自知,他明面没有做出任何的动作,玱玹要是连这些都不能解决,王位也坐不稳。
“杀不杀是心情,能不能死得其所,是本事。”瑶儿这话,皓翎王深深表示认同。
常有人来探望玱玹,其余时间,他陪着爷爷下棋或者陪小夭说话。
西陵珩忌辰这天,去祭奠的人只有小夭与带着伤的玱玹。当西炎王询问小夭想如何祭拜,她说娘不爱热闹,不喜人多,但外祖父要是想要举行仪式,娘也能理解。可她没想到,西炎王真的下令将始冉已准备好的仪式取消了。
小夭与玱玹望着这些坟茔,所有真正疼爱他们的亲人都在这里了。玱玹与小夭跪下,向一座一座坟茔磕头。给所有坟茔磕完头,玱玹依旧没有站起来,而是跪着,他的心被一座座坟茔压着。
小夭背对坟茔坐在草地上,望着山坡上的野花,想起她与玱玹儿时摘野花,回头看见母亲孤零零坐在坟茔间,那时她忽然觉得很害怕。
后面,从瑶儿的嘴里才知道,母亲出征前已经做好殉国的准备,安排好所有的事情,将她送上玉山。
但她不明白,为何一定要是玉山。那时皓翎国还没爆发五王之乱,就算母亲与父王感情不合,可她是父王的女儿,为何不是父王身边。
玱玹许久后才起身默默开始清扫坟墓,修炼木灵的他,一个法术能做好的事却亲力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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