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洪安镇的早晨一向宁静,即便是旅游业发展起来了,但当地居民除了要上学的孩子和早餐铺子以外,各家各户基本上要到九点以后才会陆续开门营业活动。
但今日,小镇的宁静却被一辆轰轰而来的挖掘机和一辆大皮卡所打破。
带队人梁博从皮卡上下来,先指挥了挖掘机开进庭院内待命,后又命人拉好警戒线,确保拆除时候的安全距离。
送完孩子上学回来后的大爷大妈见此情形,不免上前去八卦一番。
“哎,小伙子,这里是要拆啊?”一个老大爷抽着自己卷的烟,咂吧了一下嘴巴问道。
“是啊大爷。”一名拆迁工人围好了警戒线,才回答了大爷的问题,“怎么,您认识这家?”
还不等大爷说话,旁边一个穿着枣红色棉服,佝偻的腰背拄着拐杖的奶奶中气十足地说道:
“怎么不认识啊?这不就是之前王家那丫头的家吗?好像是上个月吧,这里不还有人拍过视频来着?”
“哦对对对,你这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她们家好像早几年就没人住了吧,那次拍视频不是还砸了好多东西吗?估计是想干脆拆了,眼不见心为静吧?”
“那谁知道,说不定是推了盖一栋更好的呢?好歹这地那么宽敞呢。”
“哎,你们之前看到过没有,那丫头好像跟了个有钱男人,我之前听我家小子说,那人的车都要三百多万呢。”
“是吗,要这么多钱啊?”
“那可不,听说还是什么总的,家里估计是开大公司的,这小破房子在他眼里当仓库都不够资格吧。”
这话引得围观的众人大笑起来,七嘴八舌地开始议论一些有的没的。
工人们可没闲功夫听他们唠家常,警戒线拉好,他们便到了先前勘测好的点位,做最后的准备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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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天下午睡太多的结果就是,二人双双颠倒了作息。
好在此行唐修竹叫了司机,还有四名保镖,相当于有五个司机轮班,他这几天都不用开车,专心陪伴王安卉就好。
出发前,邢薇还尽职尽责地帮他们看了一遍已经办好的手续和文件,又与拆迁队那边联系确认过,一切都没问题了,才目送他们离开。
从酒店到洪安镇全程四十分钟的路程,王安卉都没说一句话,只静静地靠在唐修竹肩膀上,看着窗外的景色飞速掠过。
这段从城里回家的路,在她眼里本应该是很熟悉的,但现在她却觉得有些陌生。
车窗外的景色由城市的高楼逐渐变为郊区的田野,又慢慢过渡到记忆中的青瓦白墙。她的目光掠过那些新开的咖啡馆和民宿招牌,记忆中的小杂货铺和粮油店早已不见踪影。
唐修竹接了个电话,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句“马上就到”便挂断了,拍了拍女孩的手说:“一切准备就绪,就等你去下命令了。”
王安卉点了点头,缓缓坐了起来,看着车子放慢车速开进不算宽敞的水泥双向单行道,掠过一幢幢矮小的自建房屋,最终停在了那幢小楼的前方。
彼时已有不少人在附近围观议论,有当地的居民,也有大早上出来“踏冬”的游客,甚至有人还有搬了小板凳一边嗑瓜子一边晒太阳,一边等着看拆迁现场。
前车负责开路的保镖不得不按了几下喇叭,堵在前方的人群往两边散去,他们才能顺利地把车开进去,停在警戒线前。
保镖下了车跟拆迁队队长梁博交谈了几句,又接过几顶安全帽,检查过质量没问题后,这才来到后车处敲了敲后窗。
“唐总,都准备好了,您跟夫人可以下车了。”他说着拉开了车门,恭恭敬敬等候在一旁。
冬日的寒风迎面吹来,带着些许潮湿的泥土气息。
唐修竹细心地为她拢了拢围巾,接过保镖递来的安全帽,亲手为她戴上。
他的手指在她下颌处停留片刻,确保带子松紧适宜:“不舒服就告诉我。”
王安卉点点头,待他也戴好安全帽后,稳稳握住了他的手,与他一起进入了昔日的小院。
警戒线外,围观的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有不少人已经认出了王安卉,指指点点地说着什么,还有人举起手机想要拍照,都被保镖及时制止。
梁博大步走来,手里拿着拆迁示意图对二人说:“唐总,王小姐,按照计划我们先从西侧开始拆,会比较安全一些。”
王安卉的目光越过图纸,落在小楼二层的那个窗口——那是她曾经的卧室。窗玻璃早已破碎,只剩下一个黑洞洞的框架,像一只失去神采的眼睛。
一旁的梁博还在比划着,比对着图纸和实体建筑说:“预计两到三个小时就能完成主体拆除。”
唐修竹听罢,微微颔首,看着眼前仅剩一个空壳的屋子,低头在王安卉耳边问了一句:“要不要再进去看最后一眼?”
“不用了,该带走的都带走了。”王安卉轻轻叹了口气,对负责人梁博说,“开始吧,有劳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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