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李慕烦躁地抓起写了一半的纸,又撕碎成了一条条,随手一扬,纸条飘飘洒洒落了一地。
地上的碎纸条几乎已经能铺满整个书房。
“啊!这么写也不行!啊啊!这玩意到底要怎么写啊!”
李慕痛苦地捧着脑袋,生无可恋地趴在桌子上。
他写的是一封向朝廷自荐的折子。
是的!
他已经决定了要去参加朝廷的选官,争取选上朝廷新设的都水使者一职。
他还是要脸的,可以吃媳妇儿的软饭,但不能吃闺女的!
想想才八岁的闺女就已经为这个家苦心操劳了,他这个做爹的若是还躲在闺女身后,他都要看不起自己了!
不就是起得比鸡早,干得比牛马还要多的朝廷官员吗?
干了!
可满腔雄心壮志倒在了第一步......
写自荐信!
上一次的官职是陛下直接荫封,不用写自荐信。
理论上他知道这玩意儿就是要猛夸自己的过往功绩,历数自己的优点,拼命往自己脸上贴金,让陛下以及吏部觉得自己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那么问题来了:他的过往功绩是啥?
天天上衙让人代签到,连衙门的门朝哪儿开算不算?
或者被人陷害贪污,曾蹲过一个月的御史台大牢?
李慕痛苦的呻吟一声,又开始思索自己有什么优点。
他会写诗,会作画,熟悉京城哪家酒楼的酒最香,哪家茶楼的茶最醇,那座园子的风景最美......
可这些对治理水患,修桥筑坝的都水使者好像没什么用。
好难啊!
李慕哀嚎了不知道多久,最后咬咬牙,直接捞过一本空白的折子。
提笔写下一句话。
然后呆呆看着折子上的一句话,等墨干了,飞快地合上了折子。
就如此吧!
他都已经同意要去做牛马了,为什么还这么为难他?
李慕委屈地合上折子,吸了吸鼻子。
好难受,他要回去向媳妇儿寻求安慰。
且不说这一晚上在宋依那里得到了什么安慰,第二日一早,李慕起床,神清气爽了不少。
再看自己写的那道折子,怨念就少了几分。
他揣上折子准备出门,却在门口遇到了李耀。
“大哥这是要出门?”
李慕一看到李耀,瞬间就想到昨夜李南柯的那些猜测,脸色唰一下就拉了下来。
“嗯。”
他神色淡淡地点头,并不想多搭理李耀。
李耀却没看出他心里的不满,笑着接着道:“我看大哥脸色不好,是不是昨夜没睡好?”
李慕打了个哈欠。
昨夜确实没睡好,心里委屈,缠着媳妇儿要安慰,这一安慰就不小心“安慰”到了下半夜。
这话自然不能和李耀说,随口应付了一句。
“嗯,昨夜写奏折写的时间耗费了不少时间。”
“你有事吗?没事我先走了,我还要去一趟银台司。”
银台司是官员们平日里递呈奏折的地方,那里的官员会把奏折收拢后初步筛选再分到各个衙门。
“大哥今日是去银台司递折子弹劾薛国公府吧?”
李耀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他掩饰得很好,笑意一瞬间散去,露出一抹义愤填膺。
“大哥一定是因为昨日可儿惊马的事生气吧?我听说了之后也十分生气,薛家怎么可以如此仗势欺人?
他便是皇后娘娘的娘家,可咱们家也是世袭的侯府,怎么可以如此欺负可儿?”
李慕睨了他一眼,脸色十分难看。
敢情一大早在这儿等着挑拨呢?
见他沉默不语,李耀自顾自接着往下说:“大哥,我身为可儿的二叔,薛家如此欺负咱们家,我岂能坐之不理?”
李慕似笑非笑地挑了一下眉头。
“哦?二弟想做什么?”
“当然是和大哥同仇敌忾,共同对付薛家!”
李耀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本厚厚的奏折,塞到李慕手里。
“这是我连夜写的弹劾薛家,为咱们家可儿讨要公道的奏折,大哥没正儿八经入过朝,不明白这弹劾奏折的技巧。
你写得轻了吧,陛下容易不当回事,写得太重了,又恐陛下觉得咱们家小题大做。
其中的分寸......很难拿捏,大哥不如就用我的这份奏折吧,里面的内容我反复衡量过了,绝对会让陛下看了之后觉得必须要给可儿一个公道。”
李慕听出他的画外音,气得差点想把奏折砸他脸上。
什么玩意儿!
竟然嫌他奏折写得不好?
此刻的李慕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抓耳挠腮,只觉得被侮辱了。
好生气!
他冷哼一声,将奏折塞回到李耀手上。
“不用麻烦你,这件事......”
李耀打断他,直接将奏折又塞了回来。
“大哥不必和我这般客气,咱们是亲兄弟,你是可儿的亲二叔......”
李慕接着奏折的手青筋凸了下,忽然想起闺女交代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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