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德费力得把陈爱兰抱回家,轻放到床上。和外面的天寒地冻不一样,屋里暖洋洋的。炉子里的蜂窝煤是李玉每天晚上睡前给点好的,这样李承德他们回来,屋里就不会太冷,只要入睡前再换一块煤,就可以暖和一整宿。
李承德换好蜂窝煤,也赶紧脱了外衣上床休息了,奔波了一天,这片刻的平静让他觉得格外的美好。
让他仿佛回到了童年,那时候他父亲还活着,他每天无忧无虑地在田间玩耍,玩累了就跑回家里,父亲在教哥哥们读书,母亲在做饭,他随意的趴在炕上睡觉。不用等很久,他便会被一阵饭菜香叫醒,一家人谈天说地,一起吃饭聊天。
闻着饭菜香,李承德悠悠转醒,他猛得坐起身,发现自己的手又粗又大。
“原来是梦啊!”李承德自言自语着,抬头看向屋内墙上的钟表,惊呼道:“啥?!已经十点半了?完蛋了,上班迟到了!”他胡乱抓起衣服,边走边穿。
“没事,你不用着急!我妈给你们单位打去电话,说你病了,请了一天假。”胜男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手里还端着一根冒着热气的大玉米,正在啃着。
“哦,请假了,我还以为迟到了呢。”李承德放下外套,坐回了床边,继续穿着袜子。“等等,你怎么在家?没去上学吗?”
胜男前世就最怕她爸爸发火,她眼神闪躲,含糊得说:“我妈给我请假了。”
“为啥请假?理由是啥?我得去找你妈说说,不去上学可不行。”李承德趿拉上鞋,朝着屋外走去。
胜男看她爸来真格的了,吓得赶紧跑了,她还得去和她妈串串口供。可谁知李承德早就看出胜男的小心思,一把捞起胜男,夹在腋下。任凭胜男怎么蹬腿都没用,只能老实下来。
李承德一进屋,就质问道:“爱兰!胜男怎么没去上学?”
昨天太晚才休息,陈爱兰也是刚刚才起床,正坐在李玉家的炕上,边看电视边吃早饭。早饭也很简单,一碗黄澄澄的小米粥,一些八宝酱菜,一小盘用猪油炒的白菜丝,张秀英还现给陈爱兰炒了一盘土鸡蛋。
面对李承德的质问,陈爱兰无所谓得说:“一个幼儿园,孩子想在家休息两天,就休息呗,快坐下吃饭吧。”
李承德把胜男往炕上一扔,拍着桌子道:“孩子说不上学就不上学了?那如果她明天想去杀人,你是不是也要给她买把刀啊?店里店里没规矩,家里家里没规矩!真不知道你是咋想的?”
陈童本来在炕稍睡午觉,被李承德这一吵,哇哇得哭了起来,胜男赶忙爬到妹妹身边,轻拍着陈童。陈童感受到了姐姐的安慰,坐了起来,泪眼婆娑得一撅小嘴,就往她怀里扑去,委屈得哭着。
张秀英和李玉听见动静,也进屋查看情况。李玉抱着李胜利打圆场:“今天胜男早上没起来,我就没让她去,你别说爱兰了,要怪就怪我吧!”
李承德虽然和妻女厉害,但是对老一辈还是很尊敬的,他苦着脸说:“干妈!你就别给我添乱了!我俩这说管孩子的事呢。”
张秀英护在陈爱兰身前,说道:“那你就好好和我闺女说话!你当我是空气吗?有啥是不能好好说的,非要这样急头白脸的说?再说了,你天天说忙事业,单位店里两头跑,你管过你闺女儿子吗?”
陈爱兰在一旁帮腔:“对,你管过吗?”
张秀英指着陈爱兰脑门说:“我说他,没说你是吧?!你每天睡到日晒三竿才起,吃完饭连碗都不刷,拍拍屁股就走。多亏了胜男在家帮我看着点俩小的,不然我真的是连个上厕所的功夫都没有。”
李玉也在一旁附和着:“就是!你们俩真是不如胜男这个孩子管用,要我说你们还真没资格去批评胜男。”
自从上次胜男说不上学开始,李玉就和叶春田商量好,把布料拿回家里做,这样还能给张秀英搭把手。恰恰因为她每天忙着做衣服,这才以旁观者看到很多之前没有留意的事。
两小只每天早上的奶是胜男喂的,尿布是胜男换的,脸是胜男洗的,屁股是胜男擦的。她还贴心得给两小只揉捏身体,嘴里不时得念叨着不知道从哪听来的故事。可以说胜男除了抱不起来孩子,那真是做了所有力所能及的事了。
别说和李承德两口子比了,就是和她们这俩老太太比,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李承德皱着眉说:“这是两把事,干啥都要有规矩,说了去上学,就要按时按点。不能因为她照顾得好两个孩子,就不去上学吧。”
张秀英还想要为胜男说话,却听胜男奶声奶气得说:“那我问你,我为啥要上学?”李承德那套糊弄其他人还行,胜男根本不上套。
“当然是为了多学些知识,以后能找个好工作了。”李承德理所当然的说。
“那我为啥要找个好工作?”
“这还用我说吗?当然是为了能养活你自己,多赚点钱,过上好日子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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