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在第三十秒准时炸响。
红色的烟雾从天花板的喷头涌出,监控画面瞬间花成一片雪花。
裴言澈踩下油门,保姆车像离弦的箭冲出库区,后视镜里,七辆黑色轿车几乎同时亮起车灯,在烟雾里拉出妖异的红尾巴。
“走外环。”李昊天盯着导航,“外环隧道有三个出口,我让同事在第二个出口设了路障。”他突然转头看向温梨初,“文件给我。”
温梨初把文件递过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她望着李昊天肩章上的警徽,那枚徽章和张副局的办公室里挂着的一模一样,却在烟雾里泛着温暖的光:“你……真的信得过?”
李昊天笑了,露出一口白牙:“上个月在码头,你替我挡了颗子弹。”他指腹蹭过自己左肩的枪伤,“张副局的人打的。”他接过文件塞进战术背心最里层,“现在该我替你挡了。”
裴言澈突然猛打方向盘,保姆车擦着一辆冲过来的黑色轿车车头拐进辅道。
温梨初被甩进车门,额头撞出一片红,却笑着对裴言澈说:“你上次开这么野,还是送我去医院缝泪痣的时候。”
裴言澈的耳尖瞬间红了。
他腾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掌心的擦伤蹭着她的手腕:“那次你哭着说‘裴言哥哥要是不要我了,我就把这颗痣抠掉’。”他拇指摩挲着她的泪痣,“现在我要你记着,这颗痣是我的。”
李昊天突然敲了敲前挡风玻璃:“前面就是旅馆。”他解开安全带,“我先上去布置反监听,你们把车停到地下二层,走员工电梯。”他推开车门的瞬间又回头,“半小时后,顶楼1808见。”
温梨初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旋转门里,转头对裴言澈说:“我们得加快速度。”她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晚上九点四十分,距离货轮靠岸还有二十分钟。
裴言澈把车停进地下二层时,电梯正好开着。
两人刚迈进去,温梨初的手机突然震动,是李昊天发来的消息:“1808已清空,张副局的人在十二楼蹲点。”
电梯升到十八层时,温梨初的心跳得厉害。
她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混着裴言澈的,在金属轿厢里格外清晰。
门开的瞬间,李昊天已经等在门口,战术背心上别着微型录音笔,正冲他们比“OK”手势。
“方案我画在白板上了。”李昊天指了指房间中央的白板,上面用红笔写着“兵分两路”四个大字,“我去国际安全局总部,用加密频道联系陈局;你们去码头,截住货轮的电子密钥。”
温梨初走到白板前,拿起马克笔在“码头”两个字下画了道粗线:“密钥在周正的私人秘书那里,她今晚九点五十会去码头咖啡厅。”她翻开文件,指着一张照片,“穿香奈儿套装,戴珍珠耳坠的那个。”
裴言澈凑近看了眼照片,突然皱眉:“这是……上次电影节和你合影的那个记者?”
温梨初点头:“她采访时掉了钢笔,我帮她捡的。”她晃了晃手里的U盘,“钢笔里有她的指纹,足够伪造门禁卡了。”
李昊天看了眼手表:“现在九点四十五,你们得在五分钟内赶到码头。”他从战术背心掏出两把微型手枪,“张副局的人可能已经到了,小心。”
温梨初接过枪塞进坤包,抬头时正对上裴言澈的眼睛。
他眼里的阴云已经散了,只剩下一片滚烫的星河:“等解决了,我们就去日内瓦。”他说,“喷泉边的新照片,要笑到露出后槽牙的那种。”
温梨初笑了,眼泪却跟着掉下来。
她踮脚吻了吻他的嘴角:“那你得先教会我怎么在喷泉边不踩湿鞋子。”
李昊天突然咳嗽一声,指了指窗外——远处的码头方向,货轮的探照灯已经亮起,像一把刺破夜幕的银剑。
“走。”温梨初抓起坤包往门口走,裴言澈跟在她身后,顺手把白板上的方案揉成一团塞进碎纸机。
电梯门闭合的瞬间,李昊天掏出手机拨通了陈局的号码。
他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战术背心里的文件还带着温梨初的体温,而窗外的晚霞已经褪成了深紫色,像一块即将被掀开的幕布。
与此同时,国际安全局总部的走廊里,张副局正端着茶杯往局长办公室走。
他袖口的玉扳指在灯光下泛着幽光,完全没注意到身后跟着个穿黑色连帽衫的身影——那身影的战术靴底,沾着温梨初刚才在巷子里踩碎的瓷片。
温梨初背贴着潮湿的砖墙,能清晰感觉到冷汗顺着脊椎滑进锁骨。
她低头快速翻动文件时,裴言澈的手掌正虚虚护在她后颈,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方才在商场地下车库,那辆黑色轿车擦着他们车头冲过来时,他也是这样护着她的。
"九点五十分。"裴言澈的声音压得极低,喉结擦过她发顶,"周正秘书还有十分钟到码头咖啡厅。"他指尖轻轻叩了叩她手腕,那里还戴着他十六岁送的银镯子,"梨初,我们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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