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时分,鼓声准时响起。
郑英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睛看着黑漆漆的营外。没有动静。
他必须再守住这个据点至少三天,昨天晚上,北岸悄悄过来一条船,卸下一批粮草和饷银,这对他们而言倒没必要,因为现在他们的据点里粮草和金银极多,都是从百姓手里掠夺来的。但同时带来的口信却十分重要。那口信是:至少再守住三天,三天后,西楚军主力将从中路调动到左路完毕,然后会从这里渡河反击,这个据点在西楚军主力渡河时要负责挡住敌军的攻击,只要能挡半个时辰,西楚军主力就可以在河岸边建立起防线,那时,整个汉军防线就将被攻破。他已经在幻想着自己的头上多一根翎羽,成为万夫长了。但要实现这个幻想,首先要守住三天。
“陈震,带五个人去查探一下,看是否有敌人在营外埋伏。”郑英吩咐。
陈震应声而去。没多久,陈震回来了:“头领,外面一个敌人都没有。”
郑英的眉毛拧在一起。一个敌人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他想了一会儿,脸上露出笑容。“这些狡猾的百姓,他们想在四更时利用第二通鼓发起攻击,鼓声正好是号令。”他自言自语道。“陈震,传令全军原地休息,等四更敌人二通鼓响起,全军准备作战!”他信心满满的下令。
陈震传下令去。所有西楚军士兵都放松下来,纷纷坐下。许多人开始打呵欠。
四更。汉军第二通鼓响起。
郑英一跃而起!“全军戒备!”他大声发令。
所有士兵全部站起,个个手中紧握武器,随时准备作战。虽然他们很疲倦,但他们是强大的西楚军士兵,绝不能输给这些软弱的百姓,何况他们也没有输过!
鼓声停止。时间一点点过去,营外仍然十分安静。天空已经开始泛白。
连郑英都打了个呵欠。汉军怎么还不进攻?天空已经有些亮起来了,不必出营,从营中看去就可看到,外面空荡荡的,连个敌人的影子都没有。
郑英心中犹豫。
没有道理。这绝对没有道理。他得到的信息是,汉军营中粮草十分缺乏,而且他们不是白痴,应当知道这个据点的存在对整个防线有多大威胁,他们绝不会不着急。那么,为什么还不进攻?
太阳慢慢从云层里露出来。所有人的眼睛都有些张不开。一晚上不敢合眼,神经高度紧张,现在被太阳一晒,实在困的难受。
“参将,”陈震怯生生的说道,“好象。。。。。。汉军不是计划在昨晚攻击。”
郑英瞪了陈震一眼。这不是废话吗?这一晚上都过去了,汉军根本没来。
他仰头想了一想,喃喃说道:“既然昨晚没来,那么今晚他们也不会来,因为他们会想到我们想到的东西,连续三晚骚扰,无论是谁都会想到敌人可能攻击。那么,明晚才是他们攻击的时间。”
“参将神机妙算!”陈震赞扬道。
郑英没理会陈震,他不喜欢手下这样来赞扬自己。“全军----睡觉!”他发布命令。此时已是卯时,太阳升起很高了。
半个时辰后,韩信全付武装,身边站着陈平和十名弓弩手,他的面前,两千五百名士兵站的整整齐齐。
“林冲!”他的声音铿锵有力。
“末将在!”
“着你领五百杂技未操练纯熟者守营,不得擅自出营!”
“得令!”林冲回答的虽然响亮,但心里老大不满。关键时刻,自己却轮了个守营的差使。
韩信没有继续向其他将领发布命令,而是盯着林冲:“如果我军得胜,你不妨开营迎接本帅,如果我军失败,你要死守大营,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你可明白?”
林冲精神一振:“末将明白!若游击失利,末将誓与大营共存亡!”这一刻他明白了,韩信交给他的,不是最不重要的任务,而是最重要的任务,他是最后的防线!
韩信望向站在士卒前面的将校军官,他用手一指身边的弓弩手:“这十名弓弩手,射击十分准确,我已下令,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任何军官或士卒若敢在冲锋时后退或犹豫,不必请示我,直接射杀!你们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了!”将校军官异口同声的回答。
“花都统领八百人为左军,李都统领八百人为右军,看我中军大旗,旗号摇动,全军攻击,未得命令,任谁也不得后退!陈都统和我领四百军为中军,坐镇后防!”
布置完任务,他抬头看看天,太阳已经升起不止三竿,已经是辰时了,该攻击了。
“出发!”他大声发令。
这就是他的计谋。谁都知道连夜骚扰后必将趁敌松懈时发起攻击,但他偏偏就不在应当发起攻击时攻击。他要在敌人以为绝对没有问题的时候,要在他们以为白天不会攻击的时候攻击,而且是在他们睡熟的时候,这时是最好的攻击时间!
张参将带领着几个卫士,一大早就出发来接替韩信的指挥权,他也很为难。他知道韩信是大帅喜爱之人,这样去接权,形同夺权,韩信的脸色绝对不会好看。但军令如山,他只能去执行。他骑在马上,脑袋里不断设想着应当如何对韩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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