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过了好一会儿,徐霞客才注意到,在大堂的四壁全是一个一个的石洞,在那些
直径不到三寸的圆洞之中,看来全放着一卷一卷的羊皮纸。
徐霞客又奔到墙前,这时,他真恨自己何以在上面几层,用完了那好的蜡烛,他随便取出了一卷来,打开,羊皮纸上写着清楚的字,全是商朝的甲骨文,徐霞客频频点着那不断熄灭的蜡烛,他完全无法看得懂那卷羊皮纸上写的是什么,他像是一个见到了极罕见的宝藏的人,但是在他和珍宝之前却有一种无形的,无法突破的障碍一样。
徐霞客取了一卷又一卷,每一卷之中,他至多只能看懂一两个字,他直起身来,看到手中的蜡烛已经只有很少的一点了。
他真有点不能控制自己,他对着坐在床上的天启,大叫道:“讲给我听!这些书上记载着什么?讲给我听!”
他的呼叫响起巨大的回声,他冲到了床前,这时他才看到天启的右手,也握着一卷羊皮纸。
同时他也看到,在天启的右手之下,有一个瓶状的东西,瓶中储着那种黑色的浓油,还有棉蕊,那一定是一盏巨大油灯。
徐霞客先点着了灯蕊,灯蕊上的油都乾了,所以在开始时,只是一点绿黝黝的火,接着发出一阵极其轻微的劈劈拍拍的爆裂声,绿色的火光闪动着,渐渐变得明亮起来。
徐霞客勉力使自己镇定下来,他知道,他已经进入一个宝库,一个真正的宝库,那些一卷又一卷的羊皮,上面写满了他所不认识的字的羊皮,是真正的宝藏,比同样大小的钻石还要名贵。
他定下神来,呆望着坐在巨大石床上的天启,这个死去了已应该有一千年的人,尸体保养得那么好,连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可看得清清楚楚,而每一条皱纹之中,都仿佛蕴藏着无穷的智慧和知识。
他以一种极虔诚的心情轻轻地去扳开天启的手指,将天启握在手中的那卷羊皮小心地取了下来,当他取下那卷羊皮之际,他甚至有一种幻觉,感到天启正在向他微笑。
徐霞客将那卷羊皮放在床上,就在天启的脚旁慢慢展了开来,在那一刻,他要竭力控制着自己,才能使自己的心脏不致跳得剧烈到无法负担的程度。
和其他的羊皮上的字不同,这一卷羊皮上的字,是用一种鲜艳的红色的墨水写成的,那种红色至少已经经历了一千年,但是看来还是如此艳红夺目,就像是才自人体内流出来的血。
他无法将整卷羊皮摊平,他只好随摊开来随看。他仍然不能完全看得懂上面的甲骨文,如果给他充分的时间,例如三年,他有信心可以将之完全读通,但是现在,遇到他看不懂的地方就只好跳过去,贪婪地读着下文。那卷羊皮上,约超过一千字,他可以认识的不过是十成中的三成,但就在他看得懂的三成之中,已足以令他几乎窒息了。
徐霞客看完,再看一遍,在第二遍中,他并没有能多认出一两个字,仍就是他所看得懂的部份而已。但他已经大致了解这卷羊皮上以艳红墨水所写的,就是天启的一份自述。
一开始,天启就说他的知识,他的能力,是超越时代的,他如何有这样的能力,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他不断地做着当时其他人不能了解,不能明白的事,他是超卓而无法比拟的。
他曾经奉当时的皇帝命令建立皇帝的陵墓,这里,天启之宫,就是他建造皇帝陵墓所得的报酬,而当时的皇帝并不知道天启之宫的规模比任何陵墓更伟大,更壮观。
在羊皮上并没有太多的文字记述“天启之宫”建造的经过,事实上那是不必要的,因为在每一层走廊上那详尽的雕刻壁画已经展示了全部的建造过程。
接下来的一大段文字是他几乎完全看不懂的。天启在这段文字之中,好像提到他的上代,也好像提及他的那种本领,智慧和知识,是他上代遗传而来的一种本能。
徐霞客在努力揣摸这一段文字的含意之际,忍不住仔细打量这时高“坐”在他面前的天启,想努力找寻出他和普通的人有什么不同之处来。
但是,在外表上来看,是绝对分不出有什么不同来的,天启的外形,完全是一个普通人,甚至头也不是特别地大,徐霞客实在无法明白,天启为何会有自己的才能是由他的祖先遗传而来的那种想法,因为他既然是一个普通人,他的祖先自然也是普通人,何以落后的祖先,会有智能上的优良遗传带给比他们进步的后代?
徐霞客由于思索过甚,脸上满是汗珠,他也顾不得去抹掉,只是一直看下去。再接下来的一段,他倒可以看懂一大半。
那一大段说的是他的许多想法和他的知识,根本无法为当时的人所接受,所以他就将之完全写了下来,以供后人的研究,他预言,经过了若干年之后,他所想到的一切一定会实现的,这就是他建造天启之宫的主要目的。
徐霞客看了那一段,只好苦笑。他早已知道,那几千卷羊皮上,他看不懂的文字之中,蕴藏着无可估计的知识和智慧,但是只怕天启也料想不到,他的天启之宫,终于被人发现,但是他使用的文字却已没有人看得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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