匀城的雨来得急,去得也快。
辛久薇站在祁府后院的回廊下,望着檐角滴落的雨水。雨滴砸在青石板上,碎成无数细小的水花,就像她此刻纷乱的心绪。
三日前,她离开颍州时,萧珣已被皇帝急召入京。那一夜过后,他们之间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说了。她记得他修长的手指拂过她发间的温度,记得他在她耳边低语的那句"等我",更记得自己是如何在天亮前悄然离去。
"小姐,老太爷请您去书房。"丫鬟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辛久薇深吸一口气,整理好衣袖。今日,她要将那个压在心底多年的猜测告诉外祖——关于母亲死亡的真相。
祁府书房内,檀香袅袅。祁老太爷坐在紫檀木书案后,虽已年过六旬,双目却依旧炯炯有神。见辛久薇进来,他放下手中的书卷,示意她坐下。
"外祖。"辛久薇行了一礼,在老太爷对面落座。
"薇儿,你信中所言之事,可否详细说与老夫听听?"祁老太爷开门见山,手指轻叩桌面。
辛久薇抿了抿唇,从袖中取出一封泛黄的信笺,小心翼翼地展开。"这是我在整理母亲遗物时发现的,夹在她的诗集中,从未示人。"
祁老太爷接过信笺,眉头渐渐紧锁。信中是辛久薇母亲祁明月的笔迹,记载了她偶然发现的一个秘密——当今六皇子萧珣并未如传言般夭折,而是被秘密送往灵隐寺出家为僧。
"明月她...竟是因为这个..."祁老太爷的手微微颤抖。
"母亲在信中提到,她发现这个秘密后不久,就开始遭遇各种'意外'。"辛久薇的声音平静得可怕,"直到生下我那一年,她终于没能躲过最后一次'意外'。"
书房内一时寂静无声,只听得窗外雨后的树叶沙沙作响。
"我一直以为母亲是难产而死,"辛久薇继续道,"我查证了许多当年的蛛丝马迹,才发现母亲的死因另有隐情。而这一切,都被巧妙地栽赃给了萧珣一派。"
祁老太爷重重地叹了口气:"当年你娘突然离世,我就觉得蹊跷。你父亲对外宣称是难产,可明月身体一向康健..."老人眼中闪过一丝痛楚,"这些年,我竟从未怀疑过。"
"不怪外祖,"辛久薇轻声道,"二皇子一派做得太过隐秘。若非我重生一世,恐怕永远无法得知真相。"
祁老太爷突然拍案而起:"好一个二皇子!为夺储位,竟敢害我祁家女儿!"老人眼中怒火燃烧,却又很快冷静下来,"薇儿,此事非同小可,你有何打算?"
辛久薇抬起眼,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要让害死母亲的人付出代价。不仅是为了母亲,也是为了辛家、祁家不再重蹈覆辙。"
"你一个姑娘家..."祁老太爷话未说完,却在看到外孙女眼中的决然后停住了。他长叹一声,"罢了,你比你母亲还要倔强。但此事凶险,你必须答应老夫,不可擅自行动。"
辛久薇微微一笑:"外祖放心,薇儿会谨慎行事。不过..."她顿了顿,"有些事,我必须亲自去做。"
祁老太爷凝视她片刻,终于点头:"好,祁家会全力助你。这些年,我们虽不在朝堂中心,但在匀州一带的影响力还在。明日我就召你几位舅舅商议,暗中调查当年之事。"
"多谢外祖。"辛久薇起身行礼,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有了祁家的支持,她对抗二皇子一派的把握又多了几分。
离开书房时,天色已暗。辛久薇沿着回廊缓步而行,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表妹。"
她回头,看见表哥祁怀鹤站在廊柱旁。青年一袭月白色长衫,面容俊朗,眉宇间却带着几分探究。
"表哥。"辛久薇福了一礼。
祁怀鹤却不肯轻易放过:"表妹此次回来,似乎心事重重。可是在颍州遇到了什么...特别的人?"
辛久薇心头一跳,面上却不显:"表哥说笑了。不过是想起母亲,有些感伤罢了。"
祁怀鹤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轻声道:"薇儿,你变了。从前你来祁府,总是活泼开朗,如今却..."他顿了顿,"若有难处,尽管告诉表哥。祁家永远是你的后盾。"
这番话让辛久薇鼻尖一酸。前世,祁怀鹤也曾这样对她说过,可当时的她满心只有祁淮予,将表哥的好意拒之千里。
"多谢表哥关心。"她真诚地说,"只是有些事,我需要自己想明白。"
祁怀鹤似乎想再说什么,最终只是点点头:"早些休息吧。你的院子一直有人打扫,还是老样子。"
回到自己的小院,辛久薇终于卸下所有伪装。她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铜镜中的自己。镜中人眉眼如画,却掩不住眼底的疲惫与复杂。
手指不自觉地抚上颈侧,那里还残留着一抹淡淡的红痕——萧珣留下的印记。那一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的吻,他的低语,他眼中燃烧的欲望与温柔...
"萧珣..."她无声地念着这个名字,心中百味杂陈。
他们之间的关系太过复杂。起初是互相利用,后来是惺惺相惜,而现在...那一夜之后,她不知道该如何定义。
窗外,匀城的灯火渐次点亮。辛久薇推开窗,让夜风吹散脸上的热度。不管她与萧珣之间有什么,现在都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母亲的血仇,家族的安危,祁淮予的阴谋...有太多事情等着她去做。
"小姐,热水备好了。"丫鬟在门外轻声唤道。
辛久薇收回思绪:"进来吧。"
沐浴更衣后,她坐在灯下,开始梳理手头的线索。前世母亲的死,今生祁淮予的阴谋,二皇子一派的动向...这些看似孤立的事件,背后是否有着更深的联系?
她提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关键人名,又用细线将它们连接起来。当笔尖停在"萧珣"二字上时,她的手微微一顿。
那个男人现在应该已经到京城了吧?皇帝突然召他回去,是发现了什么,还是...二皇子从中作梗?
想到萧珣可能面临的危险,辛久薇心头一紧。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继续分析其他线索。
夜深人静时,辛久薇终于吹灭蜡烛。躺在床上,她却毫无睡意。匀城的夜晚比颍州安静许多,没有寺庙的钟声,也没有那个人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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