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在想,是不是他今天出门没有看黄历,刚刚觉得自己实力尚可,就遭遇大敌。
心中念头急转,面上却依旧平静,淡淡道:“是我杀的。他们该死。”
至于后果?
他顾渊行事,何须向他人解释?
那汉子似乎没想到顾渊回答得如此干脆,如此……理所当然,浓眉拧成了一个疙瘩。
“该死?”汉子冷哼一声,声如炸雷,“金狗固然该死!但你不顾一切,这般杀戮,可知会引来何等疯狂的报复?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如何承受?!你拍拍屁股走了,他们却可能要面临灭顶之灾!这就是你的道?!”
他指着那些瑟瑟发抖的百姓,语气沉痛:“看看他们!你以为你在救他们?你这是在把他们往火坑里推!”
顾渊迎着汉子锐利的目光,寸步不让,嘴角甚至带上了一丝讥讽:
“若非有太多像阁下这般瞻前顾后之人,他们何至于沦落至此,任人宰割?我只知道,豺狼当前,唯有杀之!我的道,便是斩草除根,以绝后患!你的道,莫非是祈祷豺狼发善心,或者等他们被屠戮殆尽后,再来收拾残局?”
“你!”汉子被顾渊这番话噎得一滞,随即怒气上涌,“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子!强词夺理!”
“若屠万人能救更多人,那我便屠!”顾渊语气依旧平淡,但那双眸子深处,却露出了一直掩藏的傲意。
眼前这个大汉,很强!
强到让他沉寂的血液都开始隐隐发烫!
自重生以来,他还从未遇到过能给他如此压迫感的对手!
“好!好一个‘那我便屠’!”大汉怒极反笑,周身气势轰然爆发,狂风卷起他的衣袂猎猎作响,“老夫大刀王五,纵横河朔数十载,杀过的金狗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今日倒要看看,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凭什么说出这等狂言!”
“小子,接我一刀!让老夫看看你这杆枪,配不配说这种话!”
话音未落,王五猛地踏前一步,地面龟裂!手中偃月刀嗡然作响,一股霸道绝伦的刀意冲天而起,直逼顾渊!
大战,一触即发!
狂风呼啸,卷起沙尘,模糊了天与地。
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两股截然不同却同样强大的气势在疯狂碰撞!
一边是顾渊,枪尖斜指,白衣猎猎,眼神冰冷而专注,周身散发着一股锋锐、凌厉、一往无前的惨烈杀意,仿佛一杆即将刺破苍穹的绝世凶枪!
另一边是大刀王五,身形魁梧如山,手持偃月刀,怒目圆睁,气势雄浑霸道,如同一尊镇压邪魔的怒目金刚,刀未出,已带起沉重如山的压迫感!
那些原本瑟瑟发抖的汉人百姓,此刻更是被这两股恐怖的气势压迫得几乎窒息,连滚带爬地向更远处躲去,生怕被卷入这场即将爆发的惊世大战。
“小子,看你年纪,不过弱冠,能有这身修为,实属不易。”
见顾渊能发出和自己分庭抗礼的气势,王五声若洪钟,眼中虽有怒意,却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可惜,杀心太重,戾气冲霄,只知杀戮,不懂敬畏!今日老夫便让你明白,何为天高地厚!”
在他看来,顾渊虽然天资纵横,却如一柄没有约束的凶器,其行为看似解救,实则可能招致更大的灾祸。这种不计后果的“勇”,是他最看不惯的。
顾渊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开始调息内功。
“仁?义?”他轻轻吐出两个字,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王五耳中,“对豺狼讲仁义?对屠夫讲道理?阁下未免太过天真!”
“在我看来,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对同胞的残忍!”
“今日不杀尽这些金狗,他日他们便会屠戮更多的村庄,掳掠更多的百姓!与其等他们屠刀落下,再空谈什么仁义,不如现在就将他们斩尽杀绝,以绝后患!”
“至于责任?”顾渊眼中寒芒一闪,“我的责任,就是用手中这杆枪,杀出一个朗朗乾坤!杀出一个太平盛世!而不是像某些人一样,空谈大义,却畏首畏尾,连挥刀的勇气都没有!”
这番话,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在王五心头!
“竖子狂妄!”王五勃然大怒,须发皆张,他一生行侠仗义,斩杀金寇无数,自认无愧于心,何时被人如此指着鼻子讥讽过?
“老夫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多!岂容你这黄口小儿在此放肆!”
“多说无益!”顾渊枪尖一震,直指王五,战意彻底点燃,“手底下见真章!”
“好!”王五怒吼一声,不再多言。
既然道理讲不通,唯有一战!
他要用手中这柄享誉盛名的大刀,砸碎这小子的狂妄!
“看刀!”
王五猛地一声暴喝,脚下大地再次塌陷寸许!
他那魁梧的身躯仿佛瞬间又膨胀了一圈,双臂肌肉虬结,青筋暴起,手中那柄沉重的青龙偃月刀,竟被他举重若轻地抡起,带起一阵撕裂空气的厉啸,朝着顾渊当头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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