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内,火把噼啪作响,映照着堆积如山的箱笼,金银珠宝的光芒晃得人眼花。
桓玉纤手捂着嘴,眼中满是压抑不住的惊喜,她上前几步,几乎是扑到顾渊身上,手臂不自觉地挽住了他的胳膊,声音都带着颤音:“顾公子!你看!这……这么多!除了咱们家主失落的那些,还有生辰纲,剩下的这些……恐怕都是覆水刀这些年搜刮的民脂民膏,怕是有十数万两不止!”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一丝蛊惑:“公子,这些赃物,官府向来不问来处,只论结果。您除了覆水刀这巨寇,便是大功一件。这些……您尽可取走,家主那边,婢子自会分说,绝不会让公子为难。”
顾渊眉头依旧未曾舒展,这覆水寨的覆灭,顺利得有些诡异。
他抽出手臂,声音平淡:“这些既然都是民脂民膏,你报与桓家主,由她处置。”
桓玉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旋即柔声道:“公子高义,婢子佩服。只是,公子此番出手,劳心劳力,若无犒赏,岂非让江湖同道笑话我家主刻薄?这些本就是无主之物,公子取了,也是为民除害,充作日后行侠仗义的资费,理所应当。家主那边,定然也是这个意思。”
她话说得滴水不漏,处处为顾渊着想。
顾渊瞥了她一眼,见她言辞恳切,不似作伪,便道:“既然如此,便依你所言。”
桓玉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脸上笑容愈发真切,看向顾渊的眼神中,除了敬畏,又多了几分莫名的情愫。
这个男人,行事果决,却又并非一味贪婪,让人捉摸不透,却又忍不住被吸引。
当初顾渊和沈胜衣一战后,家主让她可以在两位俊杰中间选择一个时,她才会选择顾渊。
查看完仓库后,两人随即又在覆水刀的卧房内仔细搜查。
覆水刀的卧房布置奢华,却也杂乱,顾渊凭借枪心第二重对气息的敏锐感知,在堆满各类杂物的角落,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波动。他上前拨开几件旧衣,发现墙壁上有一处极小的缝隙,手指探入,竟是一个隐藏的暗格。
暗格之中,寻到了几封用火漆封缄的密信。
拆开一看,信中言语隐晦,却清晰指向姑苏慕容世家,不仅提及了此次生辰纲的“转运”事宜,更有数次“合作”的账目往来,显然,覆水刀便是慕容家豢养在太湖上的一条恶犬。
慕容世家?
这覆水刀的背后是慕容世家吗?
云水山庄。
当顾渊提着覆水刀血淋淋的人头,将那几封关键书信,连同一小部分“追回”的生辰纲呈现在桓清涟面前时,这位桓家之主的凤目之中,终于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喜悦与赞赏。
“好!好一个顾渊!当真是年少有为,智勇无双!”桓清涟玉手轻拍,声音清亮,“覆灭水匪,寻回重宝,还挖出了偷盗生辰纲的幕后黑手,我替天刀谢谢顾少侠了!”
站在一旁的冷天刀,面色却在看到那些书信和生辰纲的刹那,变得有些复杂。
他有些错愕,似乎未曾料到事情会如此发展,随即眉头深锁,陷入了沉思,锐利的目光在顾渊和桓清涟之间来回扫过,眼底深处,似有疑虑闪过。
姑苏城内,有间客栈内。
天色将明,秦朝阳和方学武两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推开了房门。
两人皆是满身尘土,衣衫也划破了几处,尤其是方学武,鼻尖还沾着一块泥巴,看上去狼狈至极,却又透着几分滑稽。
“我的老腰啊……”方学武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捶着后腰,龇牙咧嘴,“宝贝徒儿,为师这把老骨头,差点就交代在那破洞里了!你说说,咱们辛辛苦苦挖了一宿,连根毛都没捞着,图啥啊!”
秦朝阳也是一脸倦容,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竹筒,里面装着几缕带着特殊气味的布料纤维,沉声道:“师父,通风口已经打通,桓家山腹之内,确实另有乾坤。只是没想到,那通风管道竟如此狭窄曲折。”
一名留守的御前班直连忙上前道:“秦捕头,方捕头,刚收到消息,顾渊……顾公子他,在太湖灭了覆水寨,已经寻回了一部分生辰纲,还带回了盗匪与慕容世家勾结的证据!”
“什么?!”方学武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险些又闪了腰,他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那小子……他他他……他一个人找到了生辰纲?!”
秦朝阳也是一愣,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将手中的竹筒递给那名班直:“看来,我们还是慢了一步。”
方学武气得直跺脚,指着秦朝阳的鼻子:“都怪你!非要挖什么破洞!早听老夫的,直接杀进去,说不定生辰纲早到手了!现在倒好,功劳全让那姓顾的小子抢了!气煞我也!”
“……”
那名御前班直见两人吵嚷不休,误会了情况,连忙清了清嗓子,将顾渊如何单枪匹马杀入覆水寨,如何逼问出覆水刀与慕容世家的勾当,又如何寻到那些关键书信和部分生辰纲的过程,详详细细地述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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