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本上放着一张便签。十三郎看到第六个字是“亿”的时候,笑了。
十三郎放下账本,笑着捡起那张印着龙旗银庄的便签说道:“李大经理,你们算错了吧?我可没时间跟你开玩笑。”
“杨值事,柜台算了三遍,总账先生又核算了一遍,绝不会有错。我们龙旗钱庄绝不敢拿账上的事开客户的玩笑。详细的分笔记录都在账本上,杨值事你可以请专业人士核算一遍……”
“不可能有这么多,你们一定是算错了,或是我在做梦……你们帮我看看……”
杨十三郎把手上的便签递给了那个话最多的朱风,同时狠狠地咬了下自己的舌头,痛得他很大声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三百八十三……亿……八千四百五十三万七千四百五十一两……”朱风很清晰、差不多是一字一顿地把那串数字读了出来。
“啊!”
朱家的三位兄长齐齐把脑袋凑了过来。他们都是见过大场面的,父亲每年赞助九重天仙人院五千万两,老院长每次见到他们四个,那脸笑得就像朵怒放的菊花……这个杨仙吏这么有钱,这是他们四兄弟万万没想到的。
“没错,杨仙吏,是三百八十三亿……”
老大朱玉又念了一遍,证明他四弟没有吃错药。
“这……这得让我想想……”
杨十三坐回垫着软垫的椅子上,足足想了有半炷香的工夫,憋出一句:“李大经理,我劝你再算一遍,这么多银子,可马虎不得。”
“小云,你去请詹老先生过来一下。”李安吩咐边上的那个漂亮的客户经理。
“老夫在这儿呢!”
钱庄的总账詹绩老先生满头银发,精神矍铄,长着一副让人见一眼就产生足够信任感的国字脸。他把那串数字交给李安后,很想认识下这串数字的所有人,一直就站在待客室的大门外……
“你是蟠桃园的值事杨十三?杨立人?”詹先生问道。
杨十三郎见是个老人家,赶忙起身:“老先生,我是杨十三,大名杨立人,但已经不是蟠桃园的值事了。”
“你是杨立人就没错了,这就是你的本金和利钱的总数。詹某从业多年,不会算错!”
“老先生,我做梦都没有想到,我那点钱能……能变成这么多……我是不敢相信啊!”
“杨先生,时间是创造这个神话的最大功臣……三界之内,像你这般几百年来只存不取的客户少之又少啊!”
“詹老先生,既然您说没错,那就绝对错不了了。我相信您,您请坐,请坐……”
“杨先生,你这笔银子,按照我们龙旗钱庄现在的月利,如果再存上二十五年,还会再翻上一番。”
詹绩是个老钱庄,知道这个大客户走或留,不仅事关瑶池分庄的安危,留下他也会让总庄的日子好过些……这些年,龙旗为了和大华钱庄竞争,一再提高利率,每年的账面盈利不足百亿,摊上庞大的开销,不亏本就万幸了。如果这个客户转票的话,龙旗虽然不至于马上趴下,但这种雪上加霜的事还是不要发生为妙。
“再翻一番,那是七百六十……”这么大数字杨十三郎都有点不敢说。
“是的,没错,不算零头是七百六十六亿。”边上的李安大经理是多机灵的一个人,他自然懂得詹老先生的用意。
“我得想想……”
杨十三慢吞吞一口一口品完了那杯加了枸杞红枣的花茶,还是想不出如何处置这笔巨款。但有一件事是肯定要办的——那就是欠白眉老爷子的那八千万应该马上还了。
“这样吧……”
“杨值事,是您吗?”
这时待客室门口突然伸进一个脑袋来,大声地喊了一声,打断了十三郎的话。
“七把叉,你怎么会在这儿?”
十三郎站了起来。来人是蟠桃园的一个修桃力士,才十三四岁,是个孤儿。因为特别会吃,而且吃得特别快,大家都喊他七把叉。
“杨值事,我是陪荣嫂她们过来取银子的,听声音像你,就过来看看,还果真是……您走了以后,潘大白脸带人把我们每人都抽了二十鞭子,还把我们所有人都赶出了蟠桃园,铺盖都不许我们带。荣哥跟他们理论,脚筋都被他们挑断了……”
七把叉说着说着哭了起来,转过身,把短袍撩了起来。
一道道血口子,触目惊心,连肉都翻转了出来。看来这二十鞭子是下了大力气打的。十三郎虽然不在现场,但他完全可以想象到潘大白脸是如何在蟠桃园大发淫威的。
“我连累大家了……这个潘大白脸,我不会放过他的。”
在十三郎的记忆里,从没有对一个人是如此痛恨的。他现在连杀了潘安的心都有。
“大家现在住在哪儿?”十三郎强压怒火问道,语气尽量的平和。
“都在这镇上,荣哥过来找郎中,大家就都跟过来了。三娃他们商量了,想找金母讨个说法,上个月的工钱还欠咱们呢!哦,我们住在牛马市边上的快活林客栈里。杨值事是要过去吗?我这就带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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