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这个在烈火中纹丝不动、硬扛《三挠三焦》酷刑的郑贵,此刻竟被一只斗鸡折磨得如此狼狈不堪。
乌云盖雪——这只通体雪白、头顶一抹黑的斗鸡,此刻正威风凛凛地站在郑贵头顶,锋利的爪子深深嵌入他的头皮,鲜血顺着郑贵的额头缓缓流下,在他惨白的脸上划出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骡子...我草你祖宗十八代,有朝一日..."郑贵咬牙切齿地咒骂着,声音却越来越微弱。
他刚骂到一半,乌云盖雪的三记啄击已经落下,那尖锐如钩的鸡喙轻易就啄破了他坚硬如铁的脑壳。说来也怪,先前七把叉用柴火棒敲击时发出"铛铛"的金属碰撞声,仿佛铜铸的脑壳,此刻在鸡爪的拨弄下,竟变得像发面团一般柔软易破。
罗长子见郑贵还敢嘴硬,顿时气得跳脚。他挥舞着双臂,激动地指挥着爱鸡:"阿乌,啄,用力啄他!啄掉他的眼珠...等下我给你加餐..."他的声音因兴奋而颤抖,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眼睛里闪烁着复仇的快意。
"好,啄得好!你啄死它,我养你十辈子!"七把叉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对着乌云盖雪大声许愿。他的额头抵在冰冷的地面上,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在地面洇出一片湿痕。
郑贵的身体剧烈抽搐着,渐渐进入弥留之际。他的意识开始模糊,求生本能让他下意识地讨饶:"我说...快把鸡...分开..."声音断断续续,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朱玉和朱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他们万万没想到,在斗鸡的助攻下,郑贵的心理防线竟这么快就被突破了。朱玉急忙喊道:"罗长子,先把你的鸡抱开,我们需要他的口供!"
然而罗长子还是慢了半步。乌云盖雪似乎听懂了主人的话,以为是在鼓励它继续攻击。只见它脖子一伸,锋利的喙精准地啄进郑贵的眼眶,一拉一扯,竟将一颗挂着黏糊糊液体的眼珠子生生拉了出来。那眼球连着几根神经和血管,在空中划出一道血线,最后"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
郑贵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身体剧烈痉挛。朱玉见他已经气若游丝,连忙直奔主题:"说!你杀了谁?杀了几人?"
"我没杀人..."郑贵虚弱地回答。
这句话让朱玉等人顿时有种被戏弄的感觉。既然没杀人,为何不早说?非要被打得半死不活才肯开口?朱临气得额头青筋暴起,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但我知道是谁杀了强文峰和他的两个保镖..."郑贵的生命力顽强得惊人,短短时间内竟恢复了些许气力,能够正常说话了。他的声音虽然微弱,却异常清晰,在寂静的柴房里格外刺耳。
"说!!"朱玉和朱临同时厉声呵斥,生怕郑贵一犹豫,又来个打死不认账。
"鬼头帮帮主刀寿光派人杀的..."郑贵艰难地咽了口血水,继续说道,"杀人动机是...强瘸子和刀寿光的娘子有染..."
随着郑贵的讲述,一个令人震惊的真相逐渐浮出水面。原来强文峰作为天一流派的副流主,竟与刀寿光的妻子私通。刀寿光发现自己戴了绿帽子后,怀恨在心,多次策划行刺。那日强文峰与罗长子谈妥茶园转让事宜后,一时放松警惕,在桥上被刀寿光的人得手。
"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内幕的?"朱玉紧盯着郑贵的独眼,不放过他任何一丝表情变化。他始终不相信郑贵与这事毫无瓜葛。
郑贵的嘴角扯出一个苦笑:"刀寿光对我有救命之恩...在我过三灾厉害的时候,帮过我大忙...他的事从不瞒我..."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回忆起什么往事。
朱玉继续追问:"骆大娘子主婢三人和看茶园的有山老大爷是被谁杀害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郑贵的上半身已经完全幻化成人形,但下半身还是软塌塌的蜈蚣躯干。那空洞洞的眼眶不断渗出黑血,看起来格外诡异骇人。
"爹,放鸡!"七把叉突然怒吼。他敏锐地捕捉到郑贵话中的漏洞,怒火再次冲上头顶。他坚信母亲的下落就藏在郑贵未尽的话语中。
"等等..."郑贵慌忙喊道。他正努力把下半身也幻化成人形,显然对这种半人半虫的状态感到难堪。随着一阵骨骼错位的"咔咔"声,他的下半身终于变成了人腿,但皮肤上仍残留着蜈蚣甲壳的纹路。
七把叉一把抢过父亲手中的斗鸡,十三郎见状连忙将他抱住。"冷静点!"十三郎低声喝道,"我们需要完整的口供!"
就在这时,郑贵突然说道:"有山老大爷是钮九天叫人干掉的...罗家的骆大娘子主婢三人...现在还活着..."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震得罗长子一阵眩晕,直接瘫坐在地上。
"钮九天你个王八蛋!"罗长子声嘶力竭地咒骂,"我跟你无冤无仇,平时把你当兄弟一般,你杀我娘子干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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