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的长安城,惊雷炸响在玄武门上空。李淳风跌坐在泥水中,散落的《推背图》残页正被雨水浸透,画中戴冠女子脚下的“武”字晕染成狰狞血痕。远处传来金吾卫“护驾”的嘶吼,混着兵器相击的铮鸣,在雨幕中撕开一道血色裂口。
“抓住他!擅闯禁宫者,格杀勿论!”
李淳风被拽起的瞬间,瞥见宫墙上闪过熟悉的玄色衣角。武媚娘倚着箭楼,凤目在雨帘后若隐若现,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鎏金匕首。她朝他微微颔首,转身没入黑暗,而李淳风怀中的龟甲残片突然发烫——那上面的“武”字竟渗出暗红液体,顺着纹路蜿蜒成新的卦象。
“李淳风,你可知罪?”
太极殿内,李世民捏着半卷湿透的《推背图》,龙袍下摆还沾着玄武门的泥渍。长孙无忌跪伏在地,额角的伤口仍在渗血,却死死盯着李淳风腰间的龟甲:“陛下!此子私藏妖图,与玄武门刺客必有勾结!方才臣亲眼见他与一黑衣女子密会......”
“够了。”李世民将图卷掷在地上,墨迹晕开的“女主武王”四字刺目惊心。他踱步至李淳风面前,帝王威压如泰山压顶:“三日前,你夜闯玄武门。昨夜,袁天罡也在观星台失踪了。”
少年猛地抬头。自玄武门事发,他再未见过袁天罡,道观中只余案上一封书信:“天命如潮,顺之则昌。切记,莫逆天改命。”此刻他突然意识到,那封字迹工整的信笺上,竟没有落款。
“陛下,臣确有预言。”李淳风解下龟甲,雨水顺着焦痕蜿蜒成河,“此龟甲三日前突现太史局,边缘焦纹指向长孙府的炼丹炉。而《推背图》所示——”他指向地上的残页,“赤色流星坠宫,正是玄武门之变的天象预警。”
长孙无忌突然暴起:“一派胡言!分明是你与乱党串通......”
“住口!”李世民的佩剑出鞘三寸,寒光映得长孙无忌面如死灰。皇帝转向李淳风,目光中带着审视:“你既知天象,为何不早奏?”
“天机不可尽泄。”李淳风叩首,额头抵着冰凉的青砖,“且臣推算出,即便预警,玄武门之变也无法避免。”他想起昨夜疯狂演算的三百卦象,每一种解法都指向相同结局——唯有一人能活过这场血劫。
殿外突然传来喧哗。侍卫押着浑身是血的武媚娘入殿,她的罗裙上还沾着箭楼的青苔,发间却簪着崭新的金步摇。“陛下,此女在玄武门附近鬼鬼祟祟,还私藏这个!”侍卫呈上染血的布囊,里面竟是半块刻着“武”字的虎符。
李淳风瞳孔骤缩。那虎符的纹路,与父亲遗留手记中记载的“玄甲军调令”如出一辙。武媚娘抬眸望向他,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陛下,妾身是在追捕刺客时捡到此物,本想献给......”
“够了!”李世民揉着太阳穴打断她,“将武才人暂押掖庭,李淳风随朕去观星台。”
子时的观星台笼罩在薄雾中。李淳风架起浑天仪,却发现所有星轨都偏离了预期。紫微垣中,帝星黯淡无光,而代表杀戮的“天杀星”正与妖星重叠。李世民盯着星图,声音低沉:“你说天象预示玄武门之变,那朕的命数如何?”
少年握着算筹的手微微发抖。龟甲在袖中发烫,演算的结果让他脊背发凉:“陛下,三日后子时,若不......”
“大胆!”李世民的拂尘重重甩在案上,“你是说朕命不久矣?”
李淳风突然跪行上前,扯下束发的玉冠:“臣愿以命相谏!星象显示,唯有陛下暂离长安,方可避过此劫。”他展开父亲遗留的手记,泛黄的帛纸上画着相同的星图,批注却刺痛人心:“荧惑守心,主帝王易位。”
李世民沉默良久,忽然从袖中取出半块虎符,与武媚娘的那半严丝合缝:“你可知,这虎符能调动玄甲军?三日前,有人用它调走了玄武门的守备。”他将虎符按在李淳风掌心,“若你能算出幕后黑手,朕便信你。”
回到太史局已是寅时。李淳风将自己锁在密室,用龟甲反复推演。烛火摇曳间,卦象突然显现出诡异的三重循环:第一层指向长孙无忌,第二层却是武媚娘,而最深层的卦象——竟与袁天罡有关。
“原来如此......”他抓起父亲的手记,在“玄甲军调令”旁发现用朱砂写的小字:“天杀星现,必借虎符。若见三重卦象,切记——信不可信之人,疑不可疑之辈。”
窗外突然传来异响。李淳风掀开暗格,却见武媚娘倚在窗边,手中把玩着袁天罡的桃木杖:“李大人好专注。”她翻身而入,罗裙扫过满地算筹,“你可知袁天罡为何失踪?因为他算出了不该算的事。”
“什么事?”
“天机。”武媚娘将桃木杖插入卦象中央,二十八宿的纹路突然亮起红光,“袁天罡发现,《推背图》的最后一象,藏着能颠覆大唐的秘密。而有人,不想让这个秘密现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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